藥尊倒不信姜秦會為這麼點事讓他魂飛魄散，但如果她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會不高興，她不高興扶光也會不高興，到時候扶光說不定真會瞞著姜秦讓他魂飛魄散。

短短几息，藥尊已經想清楚利害關係，飄到姜秦身後，誠懇地說：「在你離開後，扶光想要藉助滄河秘境殺死龍骨傀儡，但是他們本就是同一個神魂，如今雖然一分為二卻還猶如一體，一損俱損。龍骨傀儡受傷，扶光身上會出現同樣的傷，滄河秘境認扶光為主，也把龍骨傀儡認作主人。」

藥尊內心對扶光的做法很不解，「反正就是，滄河秘境的力量被耗費了七七八八，扶光和龍骨傀儡數次重傷瀕死，但什麼都沒改變。」

姜秦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了扶光半晌，問：「為什麼我在秘境沒看到異樣？」

「我封鎖了靈潭方圓百里的空間，免得你回來發現不對勁。」

但是沒想到姜秦帶了新人來這裡。

姜秦：「你為什麼容不下龍骨傀儡？」

按藥尊所言，之前的扶光根本不是什麼一體雙魂，怪不得扶光想分開神魂需要生生把神魂劈開。那麼問題來了，扶光又不是瘋了，折騰這一通是為什麼？

扶光沉默片刻，見姜秦非要一個答案，緩緩說：「他的記憶不屬於我。」

姜秦懂了。

扶光自破殼起就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一面，各種生存技能、生活常識、修煉方式、陣法符咒煉丹煉器等技能，簡直像個行走的技能樹。姜秦一開始覺得扶光是被老怪物奪舍了，後來扶光親自否認，她又認為這些東西都是他的傳承記憶。

現在看來，扶光把腦子裡的傳承記憶當做另一個神魂了？

姜秦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猜測。

扶光搖搖頭，他很確定，他的靈台中盤踞著一縷殘魂，但後來證明，這縷殘魂和他宛如一體，而他能確定自己的神魂沒有缺失。

經過這些時日的探索，扶光知道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他和那縷殘魂都不是一個獨立的人，他們是某位大能的化身分魂。

這世上有何人能分魂？

上清宗重淵道君。

所以，扶光在要和龍骨傀儡決一死戰的時候，囑咐姜秦去上清宗。如果他猜得沒錯，重淵道君會護著姜秦。如果猜錯了，趙懷纓曾斷言姜秦和重淵道君有緣，反正姜秦躲不開，早去晚去都一樣。

但這些猜測牽扯太深，扶光不想告訴姜秦讓她煩惱。

姜秦去安撫了一下到了新環境的眾人，看著草木枯黃入目皆是破敗之色的秘境，那句「你們安心在這裡住下去」愣是沒說出來。

告別後，姜秦立刻就讓扶光解開了靈潭周圍的空間封鎖，幾乎是瞬間，靈潭中的靈氣就向外擴散，所到之處枯木逢春，萬物迸發出勃勃生機。

姜秦抱怨：「為了你，滄河秘境遭受太多了！」

「我的錯。」

扶光認真認錯，熟練轉移話題，「秦秦，你有沒有想過統一妖界？」

「我為什麼要想這個！」

因為扶光覺得重淵道君的化身不止他和殘魂兩個，他甚至根據殘魂的性格懷疑其他化身不是善茬，到時候，未免姜秦這個有緣人無力反抗可能有的犧牲，她現在就要壯大自身。

而姜秦不是刻苦上進的性格，就算她能沉下心修煉，達不到渡劫期修為面對重淵道君大概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不如直接統一妖界，把整個妖界的氣運和她連在一起，這樣一來，就算是重淵道君也不能輕易對她如何。

扶光淡淡說：「我擔心我以後樹敵太多連累到你，你身份高了，別人也不敢隨意遷怒你。」

「……」

這話太有道理了，而且道出了姜秦一直以來的擔憂，但讓她統一妖界，扶光是不是對她有什麼天大的誤解？

扶光彈了下姜秦的腦門兒，「我來幫你，你只在必要時配合就好。」

還有這種好事？

被天降餡餅砸到的姜秦並不敢相信，「你為什麼不自己來？」

「不想要這些虛名。」

行吧，也許扶光就喜歡做「一個成功的女人身後的男人」呢。

姜秦看著扶光回到傷痕累累的身體裡，又監督他在水位下降的靈潭裡打坐療傷，等傷都好全了，兩人才離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