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的秦予川回過頭,立刻發現她表情的轉換,「嫂子,有什麼發現嗎?」
宋知微說:「視頻的這個路口,有些眼熟。」
「可能是之前有路過這裡所以有印象吧。」
她搖搖頭,「這條路,好像是去集團的必經之路。」
「你是說天寰嗎?」秦予川想了想,「確實是,那就更不奇怪了,你平常去集團,不正好要路過這裡嗎?」
「可我成為宋知微之後,只去過一次集團。」她語氣凝重,陷入許久之前的回憶。
只走過一次的路,怎麼會讓她產生這麼奇怪的感覺呢?
驀的,她眸子一亮。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一次,我在這個路口,遇上了出殯的車隊。
「那個車隊很長,就是從書硯這個位置,一路朝著正西方走了。
「我記憶深刻,是因為車隊的末尾,是一輛粘著白花的勞斯萊斯。」
那時候她心裡發慌,總覺得心緒不寧,可在看到殯葬車隊的勞斯萊斯以後,心裡馬上就安寧下來了。
所以她會對這個路口有些印象。
當時自已所坐的車子就在南邊的路上,看著那個車隊從右往左開過去的。
秦予川聽著,眼中多了幾分思索。
他呢喃著宋知微說的話,表情同樣變得複雜起來。
出殯的車隊、末尾的勞斯萊斯、金山大道……
好像可以練成一個具體的線索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嫂子,你看見車隊那天,不會正好是九月十七吧?」
宋知微想了想,突然打了雞血似的點頭,「你怎麼知道?」
秦予川眼中難掩驚愕,「嫂子,你遇上的,我們給微姐送殯的車隊……大勞里坐的,是我和我哥!」
宋知微瞪大了眼睛,有一種得到了真相之後的恍惚感。
緣分際遇,竟有這麼巧合。
「難怪,難怪那時候我心神不寧,卻在看見你們的車以後就好起來了……
「我竟然遇上的是我自已的出殯車隊。」
她眼中驚訝,嘴上卻是苦笑。
低頭看向手機上的視頻,又一次放大了秦書硯的車輛。
「書硯現在停下的路口,正是那天你們車隊所經過的路口,他會不會……」
她抬起頭,與秦予川對上視線,兩個人脫口而出:
「公墓!」
————
寬闊的墓地幾乎可以算是整個京海最僻靜的地方。
這裡少有人來,沒有吵嚷喧鬧的人聲,連空氣也顯得清新了不少。
秦書硯立在公墓前,靜得像一座石碑。
微風吹過,讓他的腳步有些踉蹌,風都能颳倒他似的。
他低咳兩聲,慢慢蹲下,與墓碑上的照片平視著。
他笑了笑,苦意瀰漫。
「我想讓你知道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卻又不敢當面告訴你,你肯定會罵我傻的。」
他語氣中多了許多無奈,神色更加疲憊了。
「不過你也很傻,竟然寧願憋著不報仇。」
他每一個字都輕飄飄的,似乎只能讓他自已和墓碑上的人聽見。
「我知道你不願意聽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但終究是我欠你太多。」
知微一輩子順風順水,吃過的最大的苦頭,竟是由他帶來的。
「如果一開始我不去找你,憑你的本事,依然可以成為最厲害的翡翠商人的,只可惜,我把你拖入深淵了。」
他額前碎發輕輕飄動,遮住他滿是愧疚的雙眸。
手輕輕顫抖著,掌心的三寸照片讓他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焰火留下了知微最美的樣子,也留下了他看向她時最充滿愛意的眼睛。
現在看來,這份愛竟然有些諷刺。
他的愛,除了給知微帶來死亡,還帶來了什麼?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麼玄妙的事情,讓知微成為了京海豪門的宋家大小姐,那她就只是這座公墓下僅存的骨灰。
他笑得悽苦,低聲呢喃著:
「早知道,那一年就不該去找你了。」
他安安心心待在秦家,縱使有千萬種不自在,也好過到後來間接害死她。
又是一陣清風拂過,周圍的樹葉窸窣作響,擾得人心中難以安寧。
秦書硯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
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但好在他吃了點藥,這些疼痛已經變得麻木了。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兩人合照,漸漸的,知微的臉變得有些模糊了。
遠處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又緊接著傳來一行人匆忙的腳步聲。
「書硯——!!!」
宋知微的聲音穿過層層台階,直接傳進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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