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起婚約便被眾人噓聲圍罵,罵得他大汗淋漓,口不擇言補充:「大人,黃伏苓只能證實她另有字跡,卻不能證實小人所拿婚約書上的字跡是假的啊!這婚約書是在我身後兩位兵人的見證下所立,仍然可信!」
官老爺清明如明鏡的眼神又照向了那倆老婆子,等她們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韓婆婆聲嘶力竭,顯出幾分可憐樣,旁人看她那自證的樣子也忍不住可憐:「大人,老身做冰人也有幾十年了,成全的夫妻眷侶數百上千,老身的名譽大夥都是知道的,又怎麼會幫著馬懷仁偽造婚約書呢!」
李婆婆也道:「這婚約書立得早,許是這丫頭後面又學成了其他的字跡也未可知啊大人!」
還是死不承認了啊。
章老爺子搖頭,聽到身後的人擠人動靜便側身上出了一條道來。
又一個老婆子入了場,不同於李韓二老的精明圓滑,這老婆子面容稍顯刻薄,可拄著拐杖的手十分穩。
她行至官老爺面前也不顯卑微,撇開拐杖跪地自言:「大人,老身也是冰人,是李、韓二人的同行。」
李韓二人見她一來,眼神立馬慌了,搶先趕在她前面說道:「大人,這人是我們二人的仇敵,搶過不少生意,她所說之話不可信!」
話音一落,黃掌柜便在一旁悠悠補刀:「老頭子我也是開冰人館的,這樣說來那你們倆的話也不可信咯?」
同行舉報同行,你會我也會。
「你!」李婆婆怒瞪這人一眼,轉頭看向前方還想狡辯,卻被官老爺給叫停。
「夠了,讓她說,誰是誰非本大人自有辯駁。」
新來的老婆子繼續道:「冰人館開業後便引起了她們二人的警惕嫉妒,上次在重陽節賞菊宴又打響了名氣,半月前這二人便召集同行籌謀此事。滿街流言也是她們借著稚童之口傳出,為的便是壞冰人館與趙公子、黃姑娘的名聲。」
「至於這婚約書,更是假得不能再假。本地冰人都有這樣一份名單,記錄適齡男女是否婚配,避免同行撞了生意多生事端。若真如馬公子與他們二人所言,那老身與其餘幾位同行不可能不知此事。」
只流傳於同行內的內部信息不止她一人知道,其餘不願同流合污也不願沾染是非的同行也能作證。
老婆婆言語清晰,邏輯通順,一番話下來不僅說服了民眾,也說得韓、李二人直冒冷汗,在心裡怒罵這糟老婆子多管閒事。
眼見著此事要被翻供,韓婆婆索性先出賣隊友告饒:「是我老糊塗了,記錯了此事,婚約書是馬懷仁帶來的,與老婆子我無關!」
馬懷仁目眥欲裂,沒想到這老婆子竟然背棄自己,轉身就要動手打人,被衙役及時拉住制止。
眼見著同行翻供,李婆婆索性也賣隊友,有人將婚約書一事全都推到馬懷仁的身上,想將自己撇個乾淨。
官老爺卻道不急,還有污衊軍風一事尚未解決。他看向證人,細細問了個清楚。
「若大人不信,可將最初幾位被誘騙傳播謠言的稚童找來問話,只不過他們年齡尚小,此事不是他們的錯,是有心之人用蓄意引誘。」
官老爺點頭答應不追究稚童們的錯,剛要拍衙役隨證人找到那幾個稚童,卻又被一道男聲給叫停。
這被叫停打斷的一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官老爺向來者看去,待看清來著面容後臉色一變,竟立即起身下去迎接那人。
「大人不必多禮,本將此次前來是為追查城中流傳的軍戶強迫民女、破壞他人婚約一事。」來者寬肩細腰,身披甲手執刃,意氣風發,盡顯少年將士英朗之氣。
他餘光掃過黃掌柜、黃伏苓,又在那座小山包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又轉了回來:「不知大人可否以查清此事?」
「現只差證人作證,便可知真偽。」官老爺補充,「方才正要讓衙役去帶證人來。」
「本將方才也聽到了這位婆婆的證詞,恰好來的路上又碰見了幾位娃娃,便護送他們一併帶了過來,還抓住了幾個賊眉鼠眼的人,便勞煩大人一併審問了。」
又有幾個身量尚淺的娃娃擠了進來,有兩個手中還牽著粗繩,末端捆著三個男人。
怎麼還買幾送三啊?
官老爺被此事弄得摸不著頭腦,反倒是李、韓二人見狀悄悄偏過了腦袋,背對著娃娃這邊。
官老爺努力放緩了神色,輕輕問道:「孩子們,是誰讓你們說趙樂志和黃伏苓無媒苟合的?」
領頭的一個小胖墩道:「是一個老婆婆,給了糖還講了故事給我們聽。」
後面一小孩補充:「還讓我們把故事講給其他人聽。」
「哦?那能不能和我說說那個故事呀?」年輕將領蹲下去和娃娃們說話,語氣中帶著誘哄。
「當然啦,只是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啦。」為首的小胖墩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想,「黃家女愛上了趙家郎,背棄婚約紅杏出牆。趙家郎兇狠又嚇人,強搶婚配人人恨……」
幾個娃娃你一句我一句的補全了故事,最後還十分天真的問:「什麼叫紅杏出牆呀?」
年輕將領揪了揪他的小辮子,並未解釋。起身在被捆住的人身上踢了一腳:「來,你們也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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