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仔細細地找了半天,終於從錦盒的夾層里掏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件。
拿著信,嘴角終於泄了幾分笑意。
「展信佳,見字如見吾……朝露城的飯食一點也不好吃,我都瘦了!張媽做的醬醃菜還沒好嗎?」張媽是白府的老嬤嬤,一手醬醃菜的手藝出神入化、無人能及,訂親宴上方修遠被那一盤醬醃菜給震得連烤肉都不愛了。自他請去朝露城駐守後因當地飯菜不合口味,食不下咽,更是想念白府的醬醃菜了。
白雲落算了算日子,張媽前些日子新做的醬醃菜應該能趕上這批去往朝露城的車隊。
「……朝露城和莫伊、阿茲兩個草原部落接壤,遊牧民族的漢子大多高壯,極其擅長馬術,就是體毛多了點。上次抓回來的俘虜熏得兄弟們把他丟進水塘里涮洗了幾遍才去味。要是還洗不乾淨,怕是得借伙房的八角桂皮醃一醃才行,就是不知道伙夫肯給不……」
「……離開京
城已一月有餘,說來也怪,以前我並不在京城常駐,離開後也不會懷念。可這次,短短一月間已數不清想了多少次京城的風光了。空下來細想,才發覺我想的不是京城,而是你。」
「未婚妻,我好想你。」
看到這裡,她的臉微微發燙,兩抹紅雲不知不覺飄上了臉。
明明看些在世人眼中出格的書都不會讓自己如此,可偏偏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莫名觸動心弦。
難怪要把信給藏起來呢……
白雲落起身,向廚房走去。
去看看醬醃菜好了沒。
……
白雲起從冰人館回來,正巧碰見徐昭下朝回府,她有心想替妹妹打聽妹夫的情況,便跟著一起去了書房。
徐昭給她斟茶,聽了她的問題後沉吟了一會,撿了些能透露的消息說:「雖匈奴已不成氣候,但失去了匈奴鎮守的草原經過一年的休養生息後,近期又蠢蠢欲動起來。」
每逢秋季,沒有糧食過冬的草原部族就會騎馬西下,在與大啟接壤的邊城四處騷擾。
柔然部族先邊防軍一步洞察了局勢,傳來了草原部族蠢蠢欲動的消息。
方修遠自請去情況最嚴重的朝露城駐守,為的便是防住來犯的草原部族中最兇猛的那幾隻。
他才與白雲落訂婚不久便又上了站場,又是頭一次獨立領兵作戰,岳家的擔心徐昭都懂。
他耐心安撫夫人:「不久後柔然大王子就會進京,不僅是為了國誕日獻禮,也有結盟之意,共同商討對策。」
柔然一族不同於其餘只知道打秋風的馬背部族,他們在上次抗擊匈奴一戰已獲得了不少耕地。但光有地也不夠,還需要能指導種植的老師。
草原部族喜歡掠奪除了本性影響之外,還有沒有穩定的糧食產源的因素。柔然這樣做,在其餘草原部落眼裡等同於背棄草原,拋棄他們千年來馬背上的傳統,甘願做個「農夫」。
所以,柔然和大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白雲起聽後默了默,只覺得這事沒徐昭說的這樣輕鬆。
大啟和柔然雖都是大國,但蟻多了也能咬死象,歷史上沒有哪一場戰役是零傷亡。
近些日子,京城的流民愈發的多了,她除了打理冰人館外,也和白夫人商量組建了收留流民的臨時工會,和官府對接了不少利民工程的崗位,為的便是讓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能有個養家餬口的活干,不至於空手空腳吃白飯。
不管外面的日子怎麼樣,日晷的記時針還是照樣隨著太陽走,時間很快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國誕日。
今年的國誕日比去年要隆重得多,京城到處都張燈結彩,各國使臣的車架一輛一輛地駛入京城,將使館門前的街巷堵得水泄不通。
國誕日前一天,徐昭從宮裡帶回來了兩套衣裳。
白雲落看著掛在衣柜上的華麗錦衣,忍不住讚嘆道:「這吉服的華麗程度和成婚那日我穿的嫁衣也不遑多讓了。」
她的婚禮雖然倉促,可禮節規格處處齊全、不同一般。
單是嫁衣就請了十個江南繡娘,聖旨加急後,趕工的繡娘數量更是翻了一倍有餘。
婚後,那套價值連城的嫁衣也沒丟,好好地被收在將軍府的庫房裡,重兵把守著。
白雲起打趣道:「我看這套穿過後可以和嫁衣一起掛進庫房了,讓它倆做個伴。」
徐昭失笑,將自己的那套吉服一併掛在衣櫃裡。
這兩套都出自皇后御下的織造院之手,既是給夫婦倆的,衣服自然也是成套的,雖有男女不同款的區別,但從某些小細節一看,無論是多粗鄙無知之人,也能看出身著這兩套衣服的主人關係不一般。
徐昭想到這眼裡就不禁帶上笑意,心裡極為舒爽。
白雲起不知他為何「發笑」,但想到明日的國誕日,也突然「撲哧」笑出了聲:「長安終於熬到了今天,等國誕日一過,這丫頭又能恢復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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