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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以為公主和親之事不妥。」

徐昭沒說原因,只是站定在武官之首,安靜地等著宣判。

「好啊,你們都覺得不行,」此處的你們顯然是在指朝堂上與他最親的兩個人,「你們以為,朕願意把唯一的女兒給出去嗎?!」

皇帝勃然大怒,手中奏摺被怒擲而出,灑落在地面。

百官倉惶跪地,徐昭單膝下跪,目光卻往散落的奏摺堆上一掃,神色一寒。

太子也看到了,兩兄弟不留痕跡地對視一眼,心裡又有了計量。

朝堂上安靜極了,沒人敢說話,生怕觸怒了皇帝。

這時,殿外卻傳來喧譁聲,李公公慌亂的聲音從外傳來。

「公主,這可使不得啊公主,您不能進去!」

但顯然,李公公的努力沒有奏效,他企圖用滾圓的身子拖著公主阻攔她,卻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

是長安。

她疾步走到殿中,一掃跪拜的朝臣和哥哥們,嘴角一撇:「父皇不必為難他們了。」

「我只想問,大啟真的需要用我這個公主去換暫時的和平嗎?」

她這話如晴天霹靂一般砸下,驚得朝臣紛紛抬頭看公主是不是被氣傻了。

眾所周知,做官要會說漂亮話,就算看透了某事的本質,也不能就這樣大張旗鼓地打直球。

這是為官之道。

同樣的,一個沒有實權、仰仗萬民供養,仰仗父皇鼻息生存的公主,她、她怎麼敢的?

皇帝也沒想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會出自女兒之後:「你,你敢再說一遍嗎?」

「怎麼不敢,」長安冷笑,「大啟是否已經艱難到要拿公主換取和平的地步了?若真是這樣,我無話可說,隨諸位差遣便是。」

差遣這個詞也是夠髒的。

有武官想,公主分明沒說一個髒字,可卻好像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頭。

皇帝被女兒氣得頭疼:「把公主帶回去!」

長安被軟禁了。

白雲起早從徐昭那聽說了早朝發生的事,真是一點也不出乎意料啊。

「這招破而後立也是夠損的。」

徐昭問:「何以見得?」

「長安雖是大鬧了一場把臉皮撕破了,但卻也暫時保住了自己,搶得個喘氣的機會。那種話都放出來了,還有幾個朝臣敢再次上書逼皇上嫁公主?」

若真敢了,這和承認大啟氣數已盡有什麼區別?

何況當日太子、徐昭皆已表態,再上書豈不是會得罪這大啟未來的倆巨頭。

「現在看,若能說服皇上皇后,此事便能解。」

「你有辦法了?」

「還沒呢。」白雲起搖頭,她是不喜也不懂朝堂上的陰謀算計,就算有心為了長安去沖一衝,也得從長計議。

現在「公主和親」這事已經成了不可說之事,誰想再提起都得掂量兩分自己的本事官職能不能扛得住皇帝的怒火。

何況,她總覺得需先找另一人談談。

徐昭看她眉頭緊皺,便將一手覆在她搭在桌面上攥緊的手背,一手溫柔地將緊皺的眉頭撫平。

他看著她:「你有什麼想法,儘管去做便是,有我在呢。」

白雲起也笑:「好,那便要麻煩將軍給我托底了。」

「我甘之如飴。」

……

白雲起收到一封信,她目光從暗處一撇,打開了這封突然出現在將軍府的信。

信紙展開,娟秀的小楷層層疊疊。

「嫂子救命,我被軟禁在宮中,沒有父皇母后的旨意連宮門的出不來!可惡啊,忽木倫害我!」

小楷攜帶了寫者的生命力,白雲起看了就知道那丫頭過得還好,但就是被氣壞了。

張牙舞爪的字眼透著她的憤怒。

忽木倫就是柔然的大王子。之前一直沒注意這人叫什麼,直到他捅破了天才想起去打聽幾番。

從徐昭那,她拿到到了忽木倫在京中的住址。

因柔然近年來與大啟的親近以及這次獻禮的豐富,皇帝賜了宮外的宅子給柔然,他們不必在使館和其他國的使臣擠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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