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老軍醫的診斷,這婦人長期飲食不足,身體又過於勞累才以至於昏倒。
可徐昭卻覺得還有隱情。
婦人既然已經如此虛弱,昏倒的架勢不至于震動整架馬車,怕是有惡人與之糾纏推置以至。
徐昭指了侍女照顧婦人,並且派人去查她的家室親眷。
因婦人身體過於虛弱,老軍醫不敢下力給她補身,只能用湯藥吊著使其先清醒後再做打算。
兩日後,婦人醒了過來。
白雲起帶遲遲去探望時見她神色緊張,左顧右盼,像是久久處於危機之中,及時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放鬆不下的情況。
遲遲將她原先染血後清洗過的衣物奉還,白雲起則坐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等她緩過神來才開口道:「兩日前,你昏倒在我家馬車旁,我便將你帶了回來。此處是徐將軍府邸,你不用害怕。」
徐將軍之名如雷貫耳,京城之人無人不知。
白雲起這樣說便是在試探她的來歷。
果然,搬出了徐將軍的名頭後,婦人神色一松,不複方才緊張之態,下床跪拜叩謝:「民婦多謝將軍、夫人救命之恩。」
「請起。」白雲起將她扶起,又問:「你可是京城人士,家住何方?為免你家人擔心,我會派人去通告。」
提到家人,這婦人卻沒露出喜色,反而有些驚恐和迴避,她惶惶點頭:「是,是該通知……不用了,民婦馬上回去便是!」
第78章 遺孀
白雲起試圖阻攔:「可你的身體尚未康復,不如留在將軍府……」
「不、不必了!」她反應激烈,見白雲起露出詫異神色又連忙道:「多謝夫人美意,只是民婦家中還有長輩需照顧,不得不歸家。」
「好吧。」白雲起良久才答應,卻又囑咐她,「若是遇到難處,便來將軍府求助。將軍仁慈,不會坐視不理。」
「多謝多謝,民婦家中一切安好,
就此拜別夫人。」
她走了,行色匆匆,仿佛不快一點就會惹來刑法災禍。
遲遲在一旁疑道:「小姐,你看這人,身體差成這樣還要顧及家裡老人……」
「奇怪吧。」白雲起思索,這婦人家中定有難處,她為何不求助?
就算是不想欠下人情或是接受陌生人的幫助,也不該是避如蛇蠍的態度。
晚間用膳時她與徐昭說起此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說回家照顧長輩,可衣著身體又著實貧寒。莫非是夫君已經亡故,她一人獨自養家?」
雖這樣想也有解釋不通之處,但白雲起只能這般猜測。
徐昭卻搖頭:「她夫婿仍然在世,且家中並不像你想的那樣赤貧,還有下人侍奉。」
這就奇怪了,夫家尚在,又請得起下人,怎麼看也不該是她那樣的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筷子遲遲未動。
徐昭見狀只能替夾菜餵進她口中,可直到餵飽了這人,也還是一副思慮的模樣。
「夫人不必多想了,事在人為,若真有難處,既得了你的承諾便可來府中求助。若是有難處又不求助,強行介入也討不了好。」
徐昭並不反對她做好事,但這幫人也得有個原則限度,只幫有心之人,只幫有志之事。
白雲起也知道這個道理,便聽從徐昭的勸告將這事放下了。
飯後兩人在府中閒逛,近日她胃口頗好,為避免積食,次次晚膳後徐昭都會拉著她逛一會再回去。
現在他們牽手已經無比自然,就算被孫婆婆、管家等人看見也不會覺得害臊。
徐昭牽著她的手從府西晃到府東,直至回房還仍有不舍,牽著白雲起的指尖捏捏揉揉,盡顯黏糊之意。
白雲起好笑,乾脆將人帶回房裡。
相比於以前,戰後徐昭回京後來這屋子的次數多了幾倍不止。甚至這件獨屬於白雲起的閨房裡都多了許多他有意無意落下的小物件。
常常系在腰間的玉佩,勾勒勁腰的銀色腰鏈,毛茸茸的手爐,看到一半的兵書……
白雲起也沒管,以一種默認的態度接納了小物件的主人。
他此刻便占據了臥房內的小榻,斜靠在上、手拿兵書,狀似專注,可細細一瞧他眼眸動向便知精力沒在書上,反而隨著房中另一人轉來轉去。
她此刻也無睡意,隨手挑起了那條銀色腰鏈,忽然想到了他們頭一次見面時,徐昭便是衣服溫柔書生打扮,以此鏈勒出了一寸勾她視線的細腰。
還有玉佩,當時她做成了趙樂志與黃茯苓的媒,本是說與這人邀功,可這不解風情的傢伙還以為是點他隨份子。
要不是她心軟,這塊玉佩怕就是易主了。
當白雲起看見徐昭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條粉色絲帕時,心中的笑意與暖意便到達了頂端。
她調笑道:「將軍怎麼會有我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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