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陽春三月,溫度並不算高,可是聞遠賢的額頭上眼見著就析出了豆大的汗水。
「啪嗒——」
滴落了下來,在他肩膀上暈染開一個深色的水點。
沈明玉睜大了眼睛,向司淵邊靠了靠,思來想去到底要不要說出之前發生的事。
畢竟這人可能,大概率應該就是昭天盟的人,明明那天司淵也在場啊?為什麼他這麼平靜?
恰在此時,聞大人終於將最後一句話憋了出來。
「要求欽天監從此不再吃當地稅收,而是,而是由四大宗門派人輪值。」
沈明玉:「……」
雖然她只是靈界一根平平無奇的草,可是這是否有些過分了?
修仙界自古以來就是游離在凡間朝政以外,這到底是吹了哪門子的風,竟然想來干涉凡人內政?而且竟然是四大宗門同時拍板同意,派他前來做使者?
少女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謝恆,果不其然,眸底中的嘲笑一閃而過,卻被她精準捕捉。
不行,絕對不行,這人肯定是昭天盟的人,她必須要把那日的情形揭穿。
「我……」沈明玉鼓起勇氣,從喉嚨中剛擠出一個字,就突然聽見屋外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伴隨著破空的聲音,刺目的紅光自身後傳來,強大的術法凝聚成奪命的紅線,直直向著司淵背後的命門飛來。
「當——」
破煞劍應聲而出,直接出現在司淵背後將那奪命的術法攔下,孟霖反應極快,內力凝結成牢不可破的結界,將謝恆籠罩在內。
「好久不見,司淵閣下……」
神使那故作優雅的聲音從門外傳出,他緩步走入到了書房,司淵站起身,滿臉平靜地將破煞劍握在手中,轉身看著這位新來的,來自天華身邊的神使。
沈明玉這時從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柳楊之皺眉看著神使,輕笑一聲,卻也緩緩從腰間抽出了佩劍,攔在了孟霖的面前。
這一幕反倒是讓沈明玉有些驚訝,昭天盟難道不是天華安插在凡間的勢力嗎?為什麼柳楊之會選擇站在神使的對立面。
直到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神使身上,他站定了腳步,如同問候大家下午好一樣說道:
「眾位,何必如此拘禁?」
謝恆面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他一甩袖袍,將攔在他身前的孟霖推至旁邊,向前走了幾步:
「閣下兩次不經允許闖入宮中,真當我們凡間沒人了是嗎?」
神使面上仍然帶著那種不可一世的笑容:
「陛下說笑了,我只是回神界辦事,恰巧偶遇了老朋友,前來打個招呼。」
眾人的視線隨著他的言語,重新投遞到了司淵身上。
沈明玉不自覺地攥緊了掌心,抬眼看著身邊渾身充滿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司淵緊握著劍的指尖有些泛白,她心裡十分清楚,這是男人在發怒。
「有事?」司淵抬起眼皮,看著神使,「還是說天道已經束縛不了你了?」
「大人說笑了,您才是不被天道束縛的人。就連天華尊上在知道了您是如何……殺了我的同僚時,都表現出了極大的震驚。」
神使微微欠身,仿佛真的在表示敬意。
「只是想告訴您,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我沒有資格出手,自然會有其他人出手,你竟然還能光明正大的在凡間行走,真不知是您自信,還是……猖狂?」
說完這話,他那如同從陰溝中探出來的目光掃視著沈明玉的臉,激起少女渾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畢竟您竟然都能做出這種事,可見應當是十分不清醒的。」
他從鼻腔中嗤笑一聲,仿佛見到了最為搞笑的事,眼神中全部都是對於沈明玉的不屑,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著高高在上的勸誡。
「小草妖,如果你只是想活,先來棄暗投明還來得及,天華尊上說了你體質特殊,也算有神緣,若是一心……」
話音未落,司淵便是一道劍勢劈了過去,雖然被神使輕鬆截下,卻也成功讓他閉了嘴。
沈明玉按下心底的激動,故作冷靜,剛想開口反駁,司淵十分有力的手掌便按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男人的聲音極其平靜:「話說完了,就可以滾了。」
神使也不多做停留,好似真的急著趕回神界有什麼重要的事,最後對著謝恆丟下一句:「陛下,勸你莫要識人不清,待到天華尊上突破了天道的限制,呵呵……少數人和一整個凡間,我想陛下你應該算得清。」
說罷,便施施然離去,留下一屋劍拔駑張的氣氛。
直到神使的氣息徹底遠去,孟霖才將結界撤去,跪倒在地:「陛下,情急之下,剛剛冒犯了。」
再一轉頭,聞遠賢已經直接暈倒過去,被禁衛軍統領左大人滿面無奈地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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