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斷岳仙君，本尊可擔不起你這聲尊上。」

巨龍重新化為人形，將沈明玉牢牢抱在懷裡。

血液慢慢從先前的貫穿傷中向外流出，將玄色的衣襟染得更深。

斷岳仙君這時才抬起頭，目光在沈明玉和司淵身上來回移動：「先前我聽說尊上為了靈界一個小妖強吞了幾更筆，如今一看，竟然是……」

「你來為的是殺我？」司淵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語氣冰冷，「天華許了你什麼好處？」

「……」斷岳仙君張了張嘴，又閉上，隨即搖了搖頭。

「尊上，我怎麼會對尊上動手呢？先前對尊上出手，導致您被拔神骨，叛逃神界，我就已經很是……」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愉悅的事，慢悠悠地吐出最後幾個字：「很是愧疚了。」

老者如此說著，但是面上那張臉皮卻是毫無波瀾。

司淵的眼神更加冰冷，似刀刃直接扎入到斷岳仙君的靈魂深處，將他從這個世間直接抹殺。

好像是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不妥，斷岳仙君抿了抿嘴，目光仍然十分溫和，他伸出手，撫摸著劍穗，語氣懷念，

「您現在沒了神骨，無法驅動權能，實力也大不如從前，但即使如此，我也知道在這裡殺您是絕無可能的，殺死一位神明，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我怎敢？」

「只是天華大人下命了，見到您，絕不能輕易放走，我也很難辦。」

說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十分感慨：

「所以，您說怎麼辦呢？天華大人許諾我了一千年的額外壽數和四平宗永遠的昌盛，若是六界中殺了你，更是可以直接晉升為神，與天道同權，您又可以給我什麼呢？」

空氣中十分死寂，暗流涌動在二人之間。

沈明玉正在強行找回自己對於身體的控制權，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數次化形鍛鍊了她對於自身軀體的絕對了解，此時哪怕她難受的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也依然在短時間內找尋到了絕對的平衡。

而在徹底平復狀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拽了拽司淵的衣袖，在他的掌中塞了把什麼，然後在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肌膚上寫下：跑。

司淵的眼底驟然一暗，握了握手心中的東西，心知沈明玉已然恢復，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

斷岳仙君還想說些什麼，就看著司淵左手猛然一抬。

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他一跳，他連忙御劍抵抗。

「唰——」

誰知他這一擊反而像是砍在了棉花上，直接從司淵拋出的東西中穿了過去，一時之間沒有收住力，徑直向著地面快速墜去。

司淵拋出的不是任何術法，竟然只是一把簡單的黃土，只是由於它過於細碎，被斷岳仙君這麼一劈，反而滿天蔽日，全然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煙塵滾滾中，面前的二人已然跑出百米之外。

想到了剛剛做了什麼的沈明玉開心地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行了，」司淵壓抑著嘴角上揚的衝動，全力向前飛去，「我又快要沉睡了，你要想清楚怎麼辦，霜雪峰上接寒淵，我的神骨在裡面。」

沈明玉的笑聲在空中嘎然而止，她滿臉震驚地望向司淵。

男人回頭看了眼身後緊追不捨的斷岳仙君，語速極快地轉移話題：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沙子？」

沈明玉也順著司淵的思路，洋洋得意道，「那當然是我自己變的！」

說完，她削下一縷頭髮，就看著它突然化為了一捧黃沙，緊接著沈明玉向著空中一拋。

本來快要追上二人的斷岳仙君：「……」

堂堂神明，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不求有用，但求噁心是吧？

司淵一挑眉，想到了原因，輕笑著鼓勵，「真棒。」

緊接著，他向著面前的溪流，猛然一紮，沉了進去。

斷岳仙君眼中閃過絲疑惑。

世人皆知在水中的動作會變慢，縱使他是神明都不可避免，而他堂堂斷岳仙君，再怎麼說也是成了仙的人，只需要稍加感應湖水中的靈魂。

在一堆未開靈智的靈魂中，最亮眼的那兩條靈魂，必定是司淵與那看不出身份的女子。

莫非是……拖延時間？

想到這兒，老者眉頭緊蹙，連忙降臨在溪水邊，分出一抹仙魂探入水底。

剎那間，整條溪流中所有的生靈在他眼中一覽無餘，就連鵝卵石上的青苔，順著水流如何搖擺都清晰可見。

但是……不在？

斷岳仙君眼底閃過意思驚愕，順著一整片溪流再次掃視一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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