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忍不住說道:「遮得這樣嚴實,倒不如就在州院獄裡絞死算了,又何必在鬧市行刑呢?滿足百姓好奇獵奇之心?倒是大可不必。」
一直以來便是這樣做的,至於為什麼,又是否要作出改變,沒人想過。
牛利民的腦袋被套進了麻繩里,無助地掙扎了兩下。
天上的烏雲積得越來越多,似乎就在死囚的頭頂,仿佛如那些百姓般,也來湊了個熱鬧。
雷聲轟隆隆,一道閃電劈下。
兩名獄吏抬頭看了看天色,對視了一眼,不知說了些什麼。
其中一人走至一旁的機關處,用手一扳。
伴隨著百姓的驚呼聲,只見方才還跪在絞刑台上的牛利民「咻」地掉到了下方的空間中。
只留肩部以上裸露在外頭。
天上轟隆轟隆的雷聲和百姓的竊竊私語聲遮掩了一切。
柳鳳沒有聽見牛利民痛苦的呻吟,只看到麻繩套著的頭顱在不斷晃動,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來。
獄吏半跪在那個活動木板旁,頭朝里望著。
等到麻繩停止了晃動,獄吏將麻繩割斷,屍體掉落。
獄吏起身,朝季盛銘點了點頭。
終於結束了,牛利民詛咒的話語也並未靈驗,季盛銘長吁了一口氣。
看熱鬧的百姓漸漸散開。
季盛銘起身,朝柳鳳和薛譽作了個揖,「今日叨擾二位了,這便結束了,等會兒獄吏收屍,二位現在就可回去了。」
柳鳳和薛譽點點頭,「季管營客氣了,我們也是受魏知州所託,舉手之勞罷了。」
「既然如此,便不打擾,先行一步。」
柳鳳轉身離開,聽到後頭季盛銘朝站在絞刑台上的獄吏吩咐道:「劉兵,去把牛利民的屍體抬回州衙。」
「王大力呢?去哪兒了?」
「這……我也沒注意。」
「關鍵時候淨給我找事兒,行了,我和你一塊進去吧。」
季盛銘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柳鳳和薛譽緊跟在人群後,還未走遠,忽又聽到季盛銘的聲音在後頭響起,「柳推司,柳推司,留步!」
柳鳳一愣,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和薛譽對視一眼,齊齊回頭。
只見季盛銘面色比方才在堂上
更白了,走著路那腿都在打顫。
「怎麼了這是?」柳鳳喃喃道。
薛譽搖搖頭,蹙起眉心。
「柳推司,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吧!」
「牛利民他……他……」
「他怎麼了?」
「他不見了!」季盛銘拍著大腿,說話都帶著哭腔。
「什麼??!!」
「什麼??!!」
柳鳳和薛譽異口同聲驚呼。
柳鳳跟著季盛銘往絞刑台走,她邊走邊回想,這怎麼可能呢?
牛利民在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被絞的刑,怎麼會不見了?
是壓根就沒死自己逃走了或是藏起來了,還是絞刑台下的空間裡藏著人,將牛利民的屍體帶走或是藏起來了?
「絞刑台下那個空間可鎖好了?」
「鎖好的。今日大雨,那鎖淋了些雨還有點鏽了,方才劉兵開鎖開了好一會兒。」
「可有其他出口?」
「沒有,獨此一個。」
「密道呢?」
「也沒有啊!」
「那人怎麼會好端端不見了?」
「這……這……我不知道啊!這可如何是好?是我監斬的,卻出了如此大事,頭上這頂烏紗帽,怕是不保了。」
說話間,幾人走至絞刑台。
台下那個小木門半掩著,裡頭已經被火把照得一片亮堂。
劉兵站在外頭,看守著門。
他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見到柳鳳後,打了聲招呼,「柳推司。」
柳鳳點點頭,問道:「你親眼看著牛利民咽氣的?」
方才行刑時,蹲在絞刑架旁的便是劉兵。
劉兵點點頭,「我親眼看著牛利民的身子不斷掙扎,接著慢慢停下不動的。」
「方才你是第一個走進來的?」
劉兵點點頭。
「這火把早就放在裡頭了?」
劉兵搖搖頭,「方才我讓人拿來的,裡頭本是黑的。」
柳鳳想問劉兵打開門的瞬間,可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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