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推開牢門,用手捂了捂鼻子。
離得近了,那味道才越發濃烈起來。
薛譽此番未帶背箱來,從懷中抽出一方帕子,在柳鳳口鼻處捂上,「我這帕子熏了蒼朮皂角,能暫時驅散些味道,你先湊合著用。」
「那你……」
「無事,我習慣了。」
說罷,薛譽轉身朝那胥吏說道:「勞煩這位兄台至知州府將我驗屍所用背箱拿來。」
「好好,我這就去。」胥吏轉身走得腳底都快冒火星子了,巴不得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柳鳳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自我打趣道:「干咱們這行的,別人可都避之不及。我倒是喜歡,活人有時比死人可怕多了。」
「不錯,這就是我為何當初只救死人不救活人的原因。你我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柳鳳借著外頭照進來的微弱天光,看著眼前面帶淺笑的薛譽,他眼中點點星光,煞是好看。
若不是這場合不對,她甚至想湊上去吻一吻他柔軟的唇瓣。
「柳鳳?」薛譽出聲將她從羞人的思緒中拉扯出。
柳鳳輕咳兩聲,暗道幸虧獄中昏暗,沒讓薛譽看見自己莫名紅了的臉。
「看什麼?看我看得如此出神。若是想看,等會兒回府上,讓你看個夠。」
「呸!不要臉,誰看你了!幹活幹活!」柳鳳推了推薛譽,朝屍體走去。
她在屍體旁蹲下,雙手合十,喃喃道:「死者為大,方才並非故意為之,有所叨擾,還請見諒。」
在死者面前談情說愛,總是有失體統,以後這種事兒,再做不得了。柳鳳心裡暗暗發誓。
王大力身著灰白中衣,仰面躺在牢房地上。
從外頭看,被地上鋪著的草垛子遮擋了大半,因而不仔細瞧,很難發現裡頭有人。
他身上的中衣已然被鮮血染紅,身下也是暗紅一片,已經乾涸,似乎死了沒多久。
「獄中空間封閉,但凡一點微弱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若是有打鬥聲,陳錚不可能聽不見。」
薛譽蹲下身,將王大力身上的衣物剝除。他去找了些清水,將身上的髒污血跡沖乾淨,露出傷口。
刀口只有一處,便在心臟處,若是當時王大力還有意識,必定呼救。假設陳錚說的是真的,並未聽到任何聲響,那兇手便是一刀斃命。
「死者雙眼瞳孔死前急速散大,說明遭受了驚嚇。四肢沒有太多抵抗的動作,許是不備時便被人殺害。」
柳鳳認真聽著,思索道:「王大力身形魁梧,又是獄吏,自然有些身手。能趁其不備,將其一刀斃命,又讓他死前如此驚恐,究竟會是何人?」
「我猜是熟絡之人。」薛譽回答。
正說著,方才那胥吏將薛譽的背箱拿來了。
經過一番驗證,可以明確,王大力的致命傷便是胸口那一刀。
刀便是普通的短刀。
至於死亡時間,推斷為正午前後半個時辰,無法確定究竟是行刑後,還是行刑前。
柳鳳覺得此次的案子頗為蹊蹺和棘手。
先是被行刑之人在眾目睽睽、沒有密道的情況下消失不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再是行刑之人被發現死於獄中。
兇手究竟用了怎樣的障眼法?
正想著,季盛銘和陳錚終於來了。
柳鳳將二人請到州衙議事廳中,細細問了一番。
「柳推司,可有什麼頭緒了?」季盛銘有些迫不及待。
此事於他而言關係甚大,若是找不到兇手,管營也別想做了。
「尚無。我有一些重要的問題想要問問二位。」
「請說,必知無不言。」
柳鳳先問了陳錚。
「經薛仵作驗屍,王大力死於今日正午時分前後半個時辰。這個時間段,陳錚,你在做什麼?」
陳錚想了想,「我剛到州院獄,準備和劉兵交接一下工作。」
「劉兵?」
「不錯。昨日是他值守,加之今兒他和王大力要給牛利民行刑,一早便要在獄中做準備,他便讓我晚些再來,少了我半天值守,我豈不是樂意?」
「你來時獄中是什麼情況?牛利民已經準備好要走了嗎?」
陳錚搖搖頭,「尚未。我比約定的時間稍稍來得早了些,劉兵和王大力正在獄中,準備給牛利民帶上鐐銬。我經過時,與他二人打了個招呼。劉兵出來與我說了兩句話,那牛利民死到臨頭還嘴硬,罵我不得好死,被王大力給揍了兩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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