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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心而論,沈初嚴對溫遲的喜歡,遠超過他對牧曉的喜歡。

雖然宋墨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可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

沈初嚴到底是比他成熟,不會對自己喜歡的人開口試探,他比自己更直白,更坦蕩。

在他還想著怎麼能追到牧曉,怎麼刺/激牧曉,「占有」牧曉的時候,沈初嚴想的是溫遲的未來。

他在儘可能的,為溫遲規避未來的傷害和風險,儘管難過到聲音都啞了,也沒在他一個外人面前透露出一點兒對溫遲的喜歡。

大概是怕他對溫遲心有芥蒂,所以沈初嚴將自己的愛意嚴嚴實實包裹起來,不讓他看到,即便是關心和擔心的話,也是心平氣和以一個「哥哥」,一個「長輩」的口吻說的。

他突然就有些後悔給溫遲出這個餿主意了,因為他發現,沈初嚴對溫遲的,已經不單單是喜歡了。

他能感受到,沈初嚴愛溫遲。

喜歡可以及時止損,可以用時間的刻刀慢慢割捨,可是愛可以麼?

他是不是做錯了。

車鎖開了,沈初嚴道:「走吧。」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沈初嚴才發覺,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在輕微的顫/抖,他努力想要去克制,但越是克制,手抖得越厲害。

比起難過,他心裡更多的是懊悔和自責。

是他把溫遲帶壞了,是他把溫遲帶上了一條荊棘遍地的不歸路,他真該死啊。

溫遲拉開車門時,看到的就是沈初嚴趴在方向盤上的一幕。

「哥哥,」溫遲上了車,「你……又胃疼了麼?」

「沒。」沈初嚴調整好情緒,抬起頭靠著座椅,閉上眼睛,沒看溫遲。

「哥哥,你 ……」

「我沒事,」沈初嚴喉結滾了下,睜開眼睛,輕嘆了一聲,「溫遲,你怎麼這麼倒霉,遇上我這樣的哥哥。」

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寸寸收緊:「溫翼混蛋,我比他還混蛋,我怎麼就把好好一個弟弟……帶到萬劫不復的境地了……」

「哥哥你……哭了?」

溫遲嚇壞了,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他原本設想沈初嚴會死心,從沒想過,沈初嚴會因為他變成「同/性/戀」自責到哭,沒想到沈初嚴會這樣怪罪自己。

「不是的,哥哥,」溫遲哭著跟他解釋,「不是這樣的,跟你沒關係。」

胃部一陣劇痛,沈初嚴沒忍住彎下了腰,手下意識捂住了胃。

溫遲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在車上放胃藥的地方翻找了好半天,也沒找到胃藥,他也沒背平時放藥的包。

「我去買藥,哥哥等我一會兒。」

溫遲抹了把眼淚,推開車門往外跑,下車的時候太急差點兒摔了一跤。

沈初嚴皺眉在後面喊他:「慢點,看車。」

等到溫遲跑到岔路口的一瞬間,人影從眼前消失,沈初嚴啟動了車子。

他用手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怎麼就這麼沒出息,怎麼就沒忍住當著溫遲的面哭了。

等溫遲買完藥回來,沈初嚴的車早已經開走半天了。

溫遲慌忙拿出手機打沈初嚴的電話,可打了無數次,沈初嚴都沒有接。

溫遲恍然間反應過來,沈初嚴根本就沒打算等他,甚至就連捂胃的動作也是故意做給他看的,他不想兩個人都弄的那麼狼狽,不想那麼尷尬。

所以他寧願忍著胃疼也要想辦法讓他下車,然後從這裡逃離。

他不僅僅是傷害了沈初嚴,他把沈初嚴刺穿了。

他親手,把這個用盡全部心思待他的人,刺得鮮血淋漓,那個記憶里從小到大不管怎麼樣都從不流一滴眼淚的人,那個在祠堂里受過罰的人,那個跟人打架打斷了胳膊進了手術室的人,那個心愛的小狗老死都強忍著沒掉一滴眼淚的人,卻為了他自責哭了。

「溫遲,」宋墨察覺到事態不對,忙上前問他,「你沒事吧。」

「回家。」溫遲好似沒聽到宋墨說話一般,又重複了一遍,「要回家。」

他攔了輛計程車,回到了學校附近的家裡,可家裡,卻根本沒有沈初嚴的影子。

一通接一通的電話都石沉大海,溫遲的情緒幾近崩潰。

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

電話鈴聲打斷了溫遲的思緒,溫遲看了一眼,立刻接通了電話。

「哥哥。」

「不准哭了,」沈初嚴溫聲道,「我剛有點事,不是故意躲你,你別多想,我也……沒為難宋墨,你別擔心。」

「哥哥我……」溫遲泣不成聲,「對不起哥哥,我……我就是……」

「溫遲,你再哭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溫遲不敢再出聲,低聲啜泣了一會兒,剛憋回去些,就聽到沈初嚴對他說:「你要是還把我當哥哥的話,就答應我,畢業之前,只限牽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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