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聞言側著身子想爬起來,期間餘光看見了想要上前的素玉,無聲地搖了搖頭。
林沖天卻已等不及他爬起,輕輕用腦袋點了一下紀慈。
身後的跟班便明白了林沖天的意思,走上前去將紀慈拖到了林沖天眼前。
林沖天蹲下身子,捏住紀慈的臉頰,迫使紀慈與他對視。
紀慈一時沒控制好眼神,讓林沖天看見了他滿含恨意的眼。
「啪」清脆的一把掌,絕不拖泥帶水,林沖天熟練的像是隨手鼓掌,如果不是紀慈臉上又添了一個巴掌印。
「看來你還是沒認清你的身份,一個我林家的家奴,敢這麼看著你的主子?」
紀慈恨到了極點,卻知他一個修為幾近為零的凡人,鬥不過林沖天這位內門弟子。
這一刻,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為何天賦奇差,沒日沒夜苦學苦練也無一點長進。
他掐著手心,像以前無數次一樣,逼迫自己扔掉無用的尊嚴,速速討好林沖天,以讓自己不要再多受皮肉之苦,也不要在新朋友面前丟更多的臉面。
再抬頭,他眼裡已無恨意,只是一汪死水般的認命後的平靜。
「這才對嘛。」林沖天羞辱的輕拍兩下紀慈的臉「就是嘛,這眼力勁兒不行,少爺我的靴子都濕了也不知道擦一擦。」
紀慈聞言看向林沖天的腳,此刻穿著一雙金線鏽了祥雲,鞋頭還鑲了顆翡翠的靴子。
明明是他剛剛踢翻水桶打濕的,卻也能怪在紀慈身上。
可紀慈不能說出他的不滿,他沉默的拿起一旁的粗布,伸手想擦上去。
又被林沖天一腳踢在手腕上。
紀慈手腕巨痛,粗布也隨之脫手。
「爺的靴子夠買你幾條狗命,就拿擦台階的布擦?你是真蠢假蠢?拿你的袖子擦。」
紀慈又忍著痛,小心翼翼的揪起袖子一角輕輕擦拭,終於哄得這少爺高興。
林沖天收回腳,不懷好意地指了指紀慈身後的台階「那處也濕了,也擦乾淨了。」
紀慈以為林沖天是不想留下欺負他的痕跡,於是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石階前蹲下,又用袖子擦起來。
身後一片黑影悄無聲息地攏上他的身子,素玉在紀慈身後瞪大了雙眼,驚慌地大喊「小心!」
紀慈聽見素玉的聲音想要轉身時已為時已晚,林沖天一腳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肚子。
紀慈頓時重心不穩,順著一節節石階滾落下去。
幸虧這節石階有拐角,紀慈撞在石壁上停了下來,震落的幾塊山石又盡數砸在紀慈身上,給紀慈又添幾道傷痕。
素玉趕忙跑下台階,將紀慈扶起。
「紀慈!紀慈!你還好嗎?」
紀慈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腦袋也暈乎乎的,但他看著素玉擔心的樣子還是搖了搖頭,極力讓自己的傷勢看起來沒有那麼嚴重。
「可你流血了。」素玉看著紀慈額頭上一瞬間流淌出的血液,急忙撕掉自己一塊裡衣給紀慈包紮。
「別忙了,我沒事的,倒是你,千萬別攪和進來,一會要是發生什麼衝突,你就跑。」紀慈蒼白失了血色的嘴唇,還在一閉一合的給素玉交代著「千萬別回頭,記住了嗎?」
素玉怎麼會跑,他是要做大俠匡扶正義的人,即使力量微弱也不會棄朋友而去,他站起身來護在紀慈身前,不叫林沖天再靠近。
林沖天皺著眉,才發現一直站在旁邊的是那日遇見身染怪病的美人。
這叫林沖天不太想接觸素玉「你讓開些,少爺我打殺自家家奴,合情合理,你少多管閒事。」
素玉絲毫不讓「他是踏雲門弟子,也是你我同門師兄弟,絕不是你林家家奴。」
林沖天站在石階頂部,居高臨下又面帶輕蔑地說道。
「呵,笑話,他爺爺的爺爺起便是賣身我林家的家奴,僥倖讓他逃出來上了踏雲門,也只不過是個卑賤逃奴。」
「況且他資質蠢笨,在踏雲門五年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外門雜役,哪來的臉面與我稱師兄弟。」
林沖天語畢手中佩劍已出鞘半寸,竟準備用這把修仙之人的寶劍砍殺兩個無辜之人。
素玉皺眉,這有違劍修的劍道。他正準備開口指出。
紀慈卻在此刻攢足力氣,將素玉輕推至一邊,自己與林沖天對峙。
「那你呢?不過是仗著身世修為作威作福的倀鬼,失了這些,你又能比我強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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