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知道的。裴溫言努力回想,是有人在他洞府外求見,說是生死攸關,求他救命。
可他不但沒救,反而暴怒將人打了出去,還放了把滅世之火,要燒死他。
那夜耳鬢廝磨,師兄身帶眾多滲血的傷口,說冒昧前來打擾,求他去救人。
他卻嫌棄師兄身上滿是別人的味道,將人扔進荷花池子裡洗涮,還拿絕鋒架在師兄脖子上要殺妻證道。
最後一夜貪歡至天明,他沒有給師兄半分柔情。待眾人逼上門,他身為天下第一劍修,卻沒握住師兄的手,讓人將師兄從他的床榻上搶了去。
裴溫言漸覺頭痛,左手扶額,右手發抖,幾乎要握不住絕鋒劍。
「你將他如何了?」
「既然是爐鼎,那自是將他扔回溫香樓,叫溫香樓自己處置自己樓里的物件。」葉亦生見裴溫言顫抖的握不住劍,便不再害怕,語氣里也不由自主的帶了對素玉的輕蔑。
「物件?」裴溫言唇舌中仔細品味這二字。
「溫香樓煉化的爐鼎,可不就是助人修行的物件。」葉亦生在這種不該回答問題的時候,卻又回答的如此痛快,卻也如此扎心。
裴溫言見過素玉為人爐鼎的樣子,自稱賤奴卑微跪在宋滿盈腳下,真是跌落在塵埃里被任意踐踏。可他當時見了也未想過救師兄,他只怯懦的逃了,所以師兄後來又遭了許多磨難。
裴溫言心中又痛,雙眼泛紅,手中卻收劍入鞘。
葉亦生本以為逃過一劫,正要放鬆,裴溫言已一掌擊出,將他拍飛出去。
「等我回來,調查清楚你們都做了什麼,再處置你。」說罷裴溫言便召來比絕鋒快很多的坐騎大鳥,跳上鳥身準備趕去溫香樓。
葉亦生被打的站不起,吐了口血,已意識到裴溫言不會輕易放過他,但臨死前,他還是可以得意些。
「他在進你洞府前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在你床榻上下來的時候,體內鼎氣更是所剩無多,回了溫香樓也是無用的廢鼎。好一些,你去了看著他在其他人身旁獻媚討好,壞一些便是他早被人廢棄扔掉,留給你一捧白骨。你如今去找也是白費功夫,結果註定要叫你失望痛心。」
「任你修為通天,身份地位再高貴又如何,你連床榻上的小東西都保護不了,還不是讓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他搓扁捏圓了,隨意欺辱。」
裴溫言眼神一凜,掌中生出一道寒氣又快速分成數根冰針,頃刻間向葉亦生刺去。
根根盡數沒進葉亦生皮肉里,葉亦生痛呼數聲暈死過去。
葉亦生話說的雖難聽,卻也提醒了裴溫言,師兄此刻身體虛弱,急需救命的丹藥。
於是他又急急去了趟藏藥閣,將會須君留下的仙丹放進了懷裡。
他曾毫不猶豫拒絕了師兄的求藥,眼睜睜看著師兄備受折磨死去,如今他手捧仙丹,苦巴巴求著師兄還活著,能用上這仙丹。
「師兄等我,我來救你。」
待他趕到溫香樓,樓里依舊燈火通明,守門的門衛想攔住裴溫言的去路,還沒近得裴溫言身,便被裴溫言周身威壓壓的跪在了地上。
裴溫言大踏步進了溫香樓,掃視舞台上唱曲跳舞奏樂的爐鼎,沒見素玉的身影。
他站於大廳中央,揮手間所有廂房木門盡數敞開,他懷著忐忑的心情用神識挨個掃過,既害怕瞧見他師兄,又害怕瞧不見他師兄。
溫香樓樓主杜承風本在後院聽曲,聞聲趕緊尋了來。
見是踏雲門宗主,本想追究鬧事者的臉,立馬換了張笑臉掛上。
「原來是裴宗主大駕光臨,久仰久仰。青翡快給宗主大人上我今年新得的好茶。」
裴溫言收回神識,隨口問道「你是?」
杜承風語氣諂媚「小人是溫香樓樓主,您除魔衛道時曾偶然在遠處見過您一眼。」
「哦,那既然知道本尊是誰,那本尊就不多費口舌了,踏雲門送來的人現在何處?速速交還給本尊。」
杜承風沒想到一個次品爐鼎真叫一宗之主親自來尋了,眼睛緊張的亂瞥。
「實不相瞞,貴宗上次送來的爐鼎,小人已賣出。宗主大人不如看看其他爐鼎,小人樓里練化的都是些高品質原料,定比那被用壞了的次品爐鼎強。」
裴溫言臉色越發陰沉「賣去了何處?」
「這……」杜承風把人賣去治病,如今大概已為崔公子換了命,他如何敢說出實情,只得編瞎話「是賣了個雲遊的修仙者,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裴溫言皺眉「可有相貌特徵?」便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師兄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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