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學,也能看出,這「敬長欽」不是敬長欽。
敬長欽見邊崇韋頂著自己的臉,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還一臉傻裡傻氣的天真表情,就差翻著白眼流一嘴哈喇子,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沉聲道:「給我好好坐著。」
邊崇韋用鼻息輕嘆一口氣,乾脆按著自己的習慣來坐,兩腿大張,雙手隨意搭在腿上,勸道:「敬總,我覺得目前最關鍵的問題不是這些動作習慣……」
「閉嘴。」
敬長欽放下二郎腿,站了起來,眯著眼看了看邊崇韋,也就是「敬長欽」。
他一邊走向「敬長欽」,一邊用目光將「敬長欽」掃了一遍,最後目光停留在「敬長欽」的鎖骨下方。
他伸出手,想幫「敬長欽」把睡衣的第一顆扣子給繫上,手卻忽然被推開了。
「敬長欽」抓住自己衣領,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挪,逃離了敬長欽的魔爪。
「敬總,雖然這是你的身體,但現在這是我的身體……反正,你突然這樣,我,我不太行啊,你想幹什麼,你和我說,我自己來。 」
敬長欽道:「把衣服給我扣上。」
邊崇韋低頭把衣服扣好,「我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不是我解開的。」
敬長欽不容置疑道:「我每次都是扣好睡衣才上床,包括昨晚。」
邊崇韋噢了一聲:「應該是昨晚睡覺的時候有點熱,就下意識解開了吧。」
敬長欽道:「昨晚睡覺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互換了身體?」
邊崇韋道:「我猜是這樣。」
敬長欽問:「你究竟做了什麼?」
邊崇韋舉起兩手,想到這手勢剛被罵,轉而把手往外一攤,道:「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才發現這件事。」
敬長欽冷聲道:「我說了,不要用我的身體做這種動作。」
邊崇韋收回手,心累道:「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你用我的身體翹二郎腿,用我的臉擺出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我說什麼了嗎?」
敬長欽飛上一眼刀:「你應該感謝我把你的身體收拾得像個體面人,你的日常習慣有多差,你自己清楚,你家鞋櫃裡塞滿了髒襪子,是捨不得丟麼?」
提起這事,敬長欽就噁心得不行。
他早上一醒來,迷糊之間聞到一種味道,那種味道說不清道不明,只在空中淡淡瀰漫著。若是用力猛嗅,又什麼都聞不到了,但平常的一呼一吸間,就是有味道縈繞鼻尖。
這種味道,像以前男生宿舍特有的味道,有人戲稱這是荷爾蒙之味,但他認為這是房間不乾淨才會有的氣味。
他醒後,從邊崇韋的房間出來,觀察了一會兒屋子,又看了看身體,照了眼鏡子,明白這是穿到邊崇韋身體裡了,他用最短的時間強迫自己接受這個雷人的事實。
並且在出門前收拾了一番形象。
他翻遍屋子終於翻到一套像樣的西裝,頭髮太亂只能拿快過期的定型噴霧梳個背頭。在鞋櫃找鞋時,忽然被一股臭味熏得沒法靠近,仔細一看,原來是柜子里有一角落塞滿了穿過的襪子。
敬長欽的噁心在此刻達到頂峰,強忍著怒火找了雙乾淨襪子,穿上鞋就冷著一張臉衝出了門,打車直奔自己家。
既然他的靈魂穿到了邊崇韋身體裡,那他的身體想必也被邊崇韋的靈魂所穿。
他趕到自己家,果不其然,看到了「敬長欽」。他在「敬長欽」臉上,看到了邊崇韋臉上才會出現的表情——慫但不服你奈我何。
靈魂轉換一說已足夠駭人,還跟邊崇韋這樣的人靈魂轉換,對敬長欽來說,簡直是駭中之駭的噩耗。
一想到邊崇韋的日常生活習慣,想到邊崇韋要用自己的身體過著那樣邋遢的生活,就完完全全無法忍受。
「把身體換回來」,敬長欽斜了邊崇韋一眼,「和你這種把髒襪子當寶貝藏著的人互換身體,我怕得病。」
邊崇韋在內心反駁,你個私生活亂成這樣的人,和你互換身體我更怕得病。但他面上卻只是為自己辯解:「我是每次換一雙襪子就放那,想湊一堆一起洗了,這兩天要洗但是忘記了,今天想洗,但你看,我這不是不在家,洗不了嗎?」
敬長欽道:「廢話少說,你睡前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靈魂轉換,你在半小時內給我想清楚,我要立刻換回來。」
「不是」,邊崇韋啼笑皆非,「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啊,如果我能換回來,我一早就換了,哪裡會等到現在,今天還要上班呢,敬總。」
邊崇韋故意在「上班」和「敬總」這幾個字上加強了重音。
可敬長欽不為所動,注意力仍是在互換身體上,他坐下來,道:「把你昨天從睜眼到閉眼發生過的事,事無鉅細地報告給我。」
邊崇韋只好半真半假地開始編自己的一天,他省去了中獎的事,著重講自己提了辭職但還沒來得及走手續的事。
這麼講,一是為了給自己挽尊,二是為了提醒敬長欽:我想辭職啊,但是你看我倆靈魂轉換,各自的靈魂在對方身體裡,我要是辭職了,很多事情你很難辦啊。我是想辭職的,不是我說走但是沒走哈,是現在好像確實沒法辭。苦惱,苦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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