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風來,雲崇青仰首望天,淺月已東升。
「這些現僅是咱們的懷疑,還需日後慢慢查證。若真是冠南侯府,那所謀定不小。且川寧、南濘兩起盜案之間跨度達二十六年,我們都得有個…」
「應該就是了。」莫大山神色漸平靜:「谷晟十一年,大理寺在接到皇令時,寺正原打算是親自去的。只臨行前,他老父夜半出恭摔了一跤,沒撐幾天就逝了。因此,大理寺左少卿要暫代寺正事務。」
「所以赴南濘的便成了右少卿樊仲?」雲崇青凝眉:「合理合情,但又有些蹊蹺。」
莫大山長呼一氣:「樊仲在朝廷要辦私鹽案時,有去刑部調過薛家私礦案的卷宗。」眼看向學生,「我還記得當時給我拿來卷宗的人……」
雲崇青挑眉,老師承認了。
「姓冠,叫冠文青。」許是那時,樊仲就註定要「死」了。有些事不經想,越想越合得上,他深恨:「九年前朗韶音給我來的信中,強調了一事,便是你姐姐會嫁進沐寧侯府。當時我只以為她是讓我借勢,現再想,怕是她早已懷疑上冠南侯府了。」
溫三夫人?雲崇青眉頭一緊。
「老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莫大山恨極發笑,回首看過那滿山的墳頭,蹲下身拉了帶來的冥紙:「我們將這些折一折,燒給他們。」
「好。」
「來過這了,咱們再去一趟鎬州駱軸崖,那崖下也有兩縷因陳家私鹽案喪的冤魂。」莫大山老眼裡滑過晶瑩:「都是為師對不住他們。」
雲崇青不知該如何安慰:「有人有心,即便您再謹慎,也難逃陷害。他們有的是法子讓您開不了口。不過學生也相信,總有一日會真相大白。」只是已經太晚了,於那些死了的人,毫無意義。
走過鎬州駱軸崖,師徒西去,也不趕時候,一路游山水一路議學,踏入山北省境內天都寒了。重上士子山,坐漢東亭里煮茶,論一番孔賢,說今年春闈引政題。石家屯外土地廟,沒了記恩,已經破敗。
雲崇青記著記恩的交代,幫他上了供奉。
咸和洲繁盛更勝九年前,鎮上都有了連片的四層樓宇。他們也是幸運,白日游長洲時,逢初雪。白雪飄飄下,遠處孟元山美不勝收。
「學生第一次來時,就遇上千盞花燈祈願。」
莫大山戴著斗笠,望著孟元山,凝目隱約可見繁花:「為師第一次來時,山上還沒掛燈,更沒紅梅。」
「那早嘞。」船尾划槳的船家年歲也不小了:「俺爹說他七歲時,孟元山上有人開始鑿山,一鑿就是好幾個年頭。他抱上俺了,山上才掛燈。俺上頭還有兩姐姐一哥哥。」
雲崇青感嘆:「從建到掛燈,十幾二十個年頭!」
「差不多,俺爹七歲時是文昭…十一年,俺是盛平八年生的,算一算七加八…十五年。」船家也跟著感嘆:「十五年啊,得花多少銀子?」
聞此言,師徒不由對視,文昭十一年距離川寧薛家私礦案也就兩年時候。而孟元山背後的東家是個謎,有說是京城哪家,有說是江南哪個大士族,更有甚者提到了朝廷。
不管哪方,都不是好惹的主。所以長久以來,這個東家就一直躲在迷霧之後模糊著。再說咸和洲,距離京城不遠但也不近,又非什麼重要之地,也就地形奇了點,景致上層。放在一眾州府中,它小小鎮子一點不招眼。
兩人帶著一肚心思游完長洲,便回了客棧,次日照計劃離開咸和洲。受雪阻,師徒兩日後才抵五嚴鎮。
「是舅舅回來嘍嗎?」兩隻小虎頭扒在垂花門那張望。雲崇青見著他們很是意外:「大虎小虎?」轉頭看向他爹,「姐在家?」
兒女出息,雲禾日子過得舒心,九年過去,樣子沒大變,隻眼尾多了幾條深紋:「九月初頭回來的,在等你,哪想等到現在?」側過身,「先生,快裡面請。屋子早一月就洗刷過了,炕每天都燒一個時辰,烘得乾乾的。」
「多謝您了。」莫大山對雲禾兩口子,心懷感激。來了雲家幾年,他們從無一絲輕待,這叫看多了世情的他安慰不少。
雲禾搶過包袱:「天寒得很,快屋裡暖暖。」兩隻小虎頭見真是舅舅回來了,歡喜地衝過出:「抱抱,抱抱。」
雲崇青一手提一個,將兩隻小肥虎抱起,左邊親了親右邊那小臉也湊過來了。想當初,他姐嫁進沐寧侯府五年沒開懷,侯府真沒少遭外頭笑話,全說金窩裡窩著只不下蛋的母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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