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木已見腐朽,應撐不了多久了。聽三書說,到時村里會尋根新的換上。
「我們回吧。」雲崇悌有些累了,站這看不出名堂。
記恩點了點頭,嘆氣道:「回吧,也沒什麼可看的了。」
雲崇青轉身:「走吧。」譚毅對吹鄖縣路道走向、如何鋪設、在哪取材等等都算計好了。他聽著,走過一圈,覺規劃得不錯。但有些細節還需再議,幾個地方也不用節省。
路鋪的不止於現在受用,還在後世。故,既然要修,那就修好。
回到小於村,天已見黑。見裊裊炊煙,譚毅笑甜。一行未久留,讓三書收拾了行李,在成群百姓相送下,他們離開了。
知州府後院,溫愈舒心情不甚好。夫君昨日走時有言,晚上可能不歸,讓她不用等。她應得爽快,但孤枕時卻怎麼躺都難受,翻來覆去到天明。一天都蔫蔫的,盼著人回。
起身到檐下,這都過戌時了,他沒說在外留兩日。
「夫人,」常汐領婆子抬了水來:「時候不早了,您別在這站著了,先回屋梳洗。正好,我也有事要告於您。」
溫愈舒沒精打采,交代婆子:「讓廚房備著水。」
「您放心吧。」常汐看姑娘這般,不由發笑。
水倒進了浴桶,溫愈舒試了試溫,脫衣跨入。待屋裡只兩人時,常汐開口了:「您讓我大哥查的事,有眉目了。」
舀水澆在頭上,溫愈舒長吐一氣:「那女子是何來頭?」
姑爺車馬去城北,被個蒙頭女子衝撞。姑娘就上心了,讓查一查。常汐也是沒想到,一查竟查出事兒。
「那女子叫田芳,就是響州府密雲縣人,打小長得精緻,皮子是這方少有的白皙,還曬不黑。八歲被賣,牙婆是個寬厚人,把她送進了密雲縣知縣府里伺候。只哪想,她長至十三歲,竟爬了主子的床。
主母賞了一頓打,將人送進了城北窯子裡。在窯子裡,她與一琴師相好,十七歲生下一子。孩子三歲時,她欲贖身,不想琴師卷了她所有的家當跑了。
沒銀子,孩子還要吃飯,她只能繼續留在窯子裡接客。一晃十年過去,好容易湊齊贖身銀子,母子離了城北。可才三年,她竟染上了髒病,又回到了城北。」
溫愈舒擦著身:「她孩子呢,該有十六了?」
「關鍵就在此,半大小伙沒了。大哥只打聽到,田芳的兒子長相要遠勝父母,極美。」
「是美?」溫愈舒凝眉。
「對,就是美。」常汐感嘆:「都說一步錯步步錯。我也不知田芳是否真的爬了主子的床,但若沒這茬,想來日子差不了。」
能把十三歲的小丫鬟送進城北窯子的主母,絕非善類。溫愈舒輕嗤,思慮幾息,問:「那她平白無故地為何要衝撞我夫君的車馬?」
「不是針對姑爺,是針對高頭大馬。」常汐給姑娘揉著肩:「好幾回了。因著怕髒手,都不跟她計較。」
高頭大馬,多是富貴門戶。溫愈舒心有猜測:「常河叔有去密雲縣打探嗎?」
「能不去嗎?母子離了城北,沒回密雲縣。」常汐以為,擺她頭上,她也當沒密雲那地兒。
既打聽不出什麼,那就只能問本尊了。溫愈舒拿定主意:「田芳識字嗎?」
「識字。聽她以前的鴇娘說,還識不少。她兒子也識字。」
「一會我手書一封,讓常河叔尋機塞給田芳。」
「您手書?」常汐不認同。
溫愈舒勾了勾唇:「左手。」學的先生,練了兩三年了,不甚自如,但感覺還不錯。「若是人有用,我倒不介意想法子送她去三泉縣和春堂治病。」
「您怎麼就知道她於您有用?」問是這麼問,但常汐心裡也十分可憐田芳。
「因為她兒子極美。」溫愈舒往水裡縮了縮,幽幽言道:「自古財與色最是能迷人心智。財打不動的,色許能。又有溫飽思淫,財厚了,心難免騷動。財·色…權·色…色字頭上一把刀。」
常汐露笑:「希望盡如您所願。」
屋內沉寂一時,溫愈舒洗好穿上衣,看了眼沙漏,坐到妝奩前:「夫君說最近京里會送客滿樓的帳本來,也不知什麼時候到?」
「您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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