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牽著兩兒子的婦人也聽見了。紅杉縣的事,年前她娘家大嫂就提過一嘴,現在女婿又說…難道他們這挖的礦真不是官家的?
裡屋,張山拿著兩隻燒雞:「俺肯定是要帶你們離開這的,官家哪天查到西畫山俺不知道。俺只知道不走,以後大牛小牛也是要進山去挖那勞什子礦。」
馮大雅一激靈,才想說什麼,就聽屋外傳來一聲。
「走。」
張山回頭:「娘?」
瘦得兩腮凹陷的婦人,牽著兩孩子進屋,對上張山:「俺們走。過些天,咱就對外頭說大雅肚子疼,你要帶她去城裡瞧大夫。等你們安頓下來,再來接俺和大牛小牛。」
「成。」張山鬆了口氣:「娘也放心。俺既帶你們走,就不會餓著凍著你們。俺姥娘一家,您也是知根知底。俺們出去了,好好過日子。大牛小牛要是行,俺也送他們去讀書。」
「真的?」婦人不敢相信。
「真的,俺就識字。」張山傻笑:「還識不少。」
「姐夫,能吃雞了嗎?」小牛口水都兜不住了。
婦人垂首看向兩小兒:「能,但今天聽到的話一句不能往外說。不然咱一家肯定會被抓起來,扔進山里餵狼。」
「不說,俺們什麼也沒聽見。」
六月底,雲崇青得信,張山一家落居東蠡縣。東蠡縣在川寧東部,臨霞飛山,離開義縣不近。
「大芊姐又送好物來了。」記恩拿著單子走進小書房。弟妹懷喜四月余了,原爹娘是想來看看。只響州形勢日趨緊張,被老弟給攔了。人來不了,東西是接連往這送。
當然送東西的同時,也送來了人。大芊姐夫又勻了二十好手,讓老弟養著。
雲崇青沒去看單子:「席義老叔帶人照著張山畫的圖,摸進了西畫山。糾正了幾處,確定銅礦的具體範圍了。」
「礦洞口找到了嗎?」記恩放下單子,看老弟擰著眉,便知答案了:「要不還是我去一趟吧?」西畫山太廣了,他鼻子尖,許能尋著味摸到點上。
「不用了。」雲崇青看著地輿圖:「席義老叔已經有主意。還記得駛向開義縣的那些馬車嗎?車夫里有兩人的身形與大湖、大渠叔相似。他們準備跟幾天,尋機頂了那兩人,混進車隊。」
這個行,記恩笑道:「說不定能摸到礦洞裡。」
中午,雲崇悌從外回來了:「民兵已練成。現在就等你部署。」
雲崇青近兩月都在忙這事,地輿圖上標註了九十一處易出事故的地。每一處他都去看過:「就照著這個來。」
灌了杯涼茶,雲崇悌細研起地輿圖,這麼多點位?
記恩抱臂:「咱們是不是著重關注下方與縣?」錢潼調任,吏部派來了新的知縣,洪思民。
「洪思民…」雲崇青凝目:「做事是乾脆,但有些激進。」
「真要僅是激進,你眉頭就不會鎖著了。」記恩撇嘴:「才上任,他摸清方與縣什麼情況了嗎?看吹鄖縣一驢車一驢車的磚瓦往城裡送,似慌了神,竟把牢里的囚犯戴上腳鐐,趕去修路?」
雲崇悌又給自己倒了杯水:「他大概是想效仿紅杉縣。」
「紅杉縣那群膽子早嚇破了,是已經被拿捏住的。」記恩看向老弟:「錢潼在離任前,尋著由頭抓了三四十號人。那些人,我們去方與縣視察時也看到了。個個扎人堆里,都不招眼。一問犯什麼事,都是不大不小。」
對,這才是最兇險的存在。雲崇青有想過先拿下李文滿,只再三權衡,還是覺不能。一、他方來響州一年,雖說在修城,但尚未修成。且朝中對修城之事,至今仍抱有懷疑。故,這暫時算不上功勞。
二、李文滿現在被拿許能記他一功,可依目前的情況,吏部很可能會再派任新知府。新知府底子是白是黑,到時還要界定。這於響州形勢,於他都極不利。
雲崇悌又喝了一杯茶,放下杯子:「咱們該慶幸,方與縣就在尺音縣邊上,離吹鄖縣也不遠。吹鄖縣路已經鋪好七成,今年底肯定能四通八達。到時,布控在那裡的民兵便可往方與縣挪一挪。」
「就怕李文滿等不到年底。」記恩面上難得流露冷意:「他已經陰沉半年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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