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公路非常長,她一直跑一直跑,好像沒有盡頭。
很快,夢裡出現了哭聲,大學生朝著哭聲跑去,一對被車撞了的母子蹲在路邊。
「求求你,幫幫忙吧,救救我媽媽吧,她流了好多血。」看不清模樣的小孩子拉著她的胳膊。
她借著夢裡的大學生的眼睛這才看清楚,旁邊的女人被撞得整個胳膊都是血。
夢裡的大學生趕緊脫下外套,一邊幫著止血,一邊詢問情況。
「是被車撞了嗎?除了胳膊還有沒有地方痛?頭暈不暈?」
女人沒有回答問題,小孩子一邊哭一邊說:「媽媽帶我去外婆家,有車子撞過來,車子跑了,媽媽流了好多血。」
受傷的母親也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話:「姑娘,你幫幫忙……」
夢裡的大學生不斷地把自己的著急擔憂輸送給了雲松,可老刑警雲松卻覺得不對勁。
清晨,這個婦人穿著外套,來跑步的大學生也穿著外套,偏生這個孩子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袖,周圍也沒有孩子的外套。
這是其一。
其二,她能夠聽出來這位母親說話會習慣性地吞音,但她的孩子說話並沒有這樣的習慣。
作為刑警的直覺,她能夠感覺到這對母子有問題。可她沒有辦法把這個信息傳給夢裡的大學生。
夢裡的大學生似乎無法冷靜下來,一個孩子求她幫忙救自己流血的母親,她已經急得暈頭轉向了。
這時,有好心司機停了下來,詢問她們的情況。
夢裡,老刑警雲松看不清司機的模樣,只知道那人看上去老實,也很關心受傷的人。
對方原本準備送人去醫院,可發現了這位母親是被車撞了,便說道:「我想送她們去醫院,可……可我怕到時候她們誣賴是我撞的怎麼辦?我也上有老下有小。」
那孩子聽了,立馬哭著跪在地上求司機幫忙:「叔叔,我們不會的,我和媽媽都是好人,我們不會冤枉你。」
「孩子,你快起來,叔叔也是有孩子的人,見不得這樣……」那司機從車子裡出來了。
老刑警雲松一聽,這個男人說話也有同樣的吞音問題,有八成以上的概率和女人來自同一個成長環境。
夢裡的她,整個人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五十歲的老刑警,看出來了好幾個問題,另一半是沒有進入社會的大學生,一心想要救人,哪裡知道在場的人中,處境最危險的是自己。
老刑警雲松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這位年輕的大學生,他們是一夥的,你別上車!
可大學生接收不到她的信息,大學生只是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我給你們作證,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大學生上車了,她還在給那個受傷的母親處理傷口,安撫對方的情緒,突然,後備箱伸出了一隻手,手裡的抹布捂住了大學生的口鼻。
作為老刑警的雲松立馬就要反抗,可意識並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能和大學生一樣的掙扎,她的脖子被死死掐住。
掙扎中,雲松猛地驚醒,眼前是賓館的天花板,有幾道光線照在天花板上,那是窗外路燈發出的微弱的光。
雲松這才發現,自己滿頭大汗,喉嚨幹得冒煙了。
脖子上似乎還殘留著夢中掙扎被人的指甲掐進肉里的疼痛感。
她很久沒有做噩夢了,沒有做警察的時候,她經常會做噩夢,當時心理醫生就說過,她是因為創傷後遺症和過度焦慮引起的噩夢。
後來當了警察,剛做警察那會,也會做噩夢,但不是這種。
那個時候,每次看過了案發現場,她睡前還在想案子,她就會夢到自己是死者,夢到自己被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兇手殺害,那個時候,年輕的她在夢裡拼命去扒拉那個兇手的臉,想看清楚對方是誰。
當然,每次在夢裡都看不清楚兇手的臉。畢竟她的夢,那是她的主觀意識,並不是受害者託夢,所以,每次都需要她現實生活中找到兇手。
後來案子辦多了,噩夢就就很少了。
現在怎麼又開始做噩夢?
她有過三年心理治療的經歷,對於自己的情況,也能快速做出判斷。
也許是因為年紀上來了,這兩年身體機能下降得很快,每到下雨天就會風濕腿痛,上頭的人一直希望她去管理崗位,而非前線。
床邊的熱水燒開了,她支起身體,倒了一杯熱水給自己。
熱水讓她稍微放鬆了一點。
旅館的桌子上有點餐的紙和筆。
雲松起身,開始梳理之前的案子。
女企業家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自己合作夥伴,讓她幫忙照顧自己的女兒,明顯對於自己的處境有認知。
雲松寫著寫著,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的垃圾車來收垃圾,發出了砰的一聲,她猛地回過神。
她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寫滿了整張紙。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