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是基地活捉的第一隻異種,根據研究所的記錄,它是主動被人類捕獲的。」
首長看出單無綺的疑問,解釋道,「那時,基地對異種的研究才剛剛起步,許多規章制度還沒有建立,零和研究所的創始人們同進同出,同吃同睡,和如今關在培養罐中的異種們截然不同。」
「零沒有展現任何攻擊性,那段時間,它甚至如同人類一般被研究所對待。」首長沉聲道,「但是,在研究所的幾位創始人相繼去世後,它主動鑽進培養罐,將自己封閉起來——數據顯示,它的肉身至今都還活著,但它的意識是否還存在,無人知道。」
單無綺隱約明白了首長的意思:「你是指……」
「零知道太多秘辛了,包括未被正式記錄的,以及刻意掩埋的。」首長答,「如果逃逸的那隻異種真的是零,為防被有心者利用,我們只能將它和那些秘辛一起埋葬。」
單無綺安靜了。
她低下頭,輕輕撫摸頸上的拘束器。
——如果維果真的是零,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對人類的態度,究竟是友好的,還是充滿敵意的?
「零是否失控暫且不提,現在,基地正面臨著一個大問題。」首長咳嗽一聲,「外城開始失控了。」
話題終於重回正軌。
單無綺看著放在桌上的信。
那是羅薩的絕筆信。
他作為被「蜂」操控的傀儡之一,在外城大廣場上變成了異種。
「我對外城的失控並不意外,有壓迫的地方,自然會有反抗,但我沒有想到,舉起反旗的竟然是『蜂』。」首長道。
單無綺沒接話。
一切發生於她被流放的三年裡,即使她有從前的記憶,也很難插上嘴,更別提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空心的人偶。
從前刻骨銘心的一切,如今只余似曾相識。
「說起來,蜂的誕生,和你脫不了關係。」首長拋出一道驚雷。
單無綺:「……」
單無綺指向自己:「啊?我?」
「你和共榮部的幾個傢伙私交甚好,在你被流放後,他們不約而同地遞交了辭呈,我也順勢將他們剔出核心黨員的名單,將他們安置在外城,以此躲避清算。」首長的眼神有些遙遠。
他明顯陷入了一段不妙的回憶。
「一開始,他們和我一樣,對你的歸來充滿信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四部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第一次篩選中,我讓他們更換名姓回到內城,但包括赫勒瓦爾在內,他們全都拒絕了。」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他們和我徹底分道揚鑣了。」
「我們都為人類的未來而奔波,但有志者俱殊途,而且人類篩選計劃過於殘忍,彼此缺乏溝通的我們,註定存在誤解和分歧。」
「他們成立了『蜂』,並重啟了一個禁忌的項目。」
「那個項目,可以將所有人的思維集成統一,由中樞者進行操控。因為涉及人倫問題,而且操控他人的思想太過危險,所有試圖重啟這個項目的人,都被基地流放了。」
「利用那個項目,他們把地下組織里的成員,變成了被操控的『蜂』,而他們則是『蜂』的主腦,自稱『蜂王』。」
「但他們註定會失敗。」
「人腦的運算力是有限的,何況人不是冰冷的機械和數據。」
「發動暴亂的那個秋夜,當他們滿懷欣喜地操控蜂群,打算一鼓作氣攻破內城時,蜂群失控了。」
「充當『主腦』的幾人當場暴斃,而那些失去控制的傀儡,真的變成了一隻只亂撞的工蜂。」
「他們用一把火點燃了外城,半個外城被熊熊火焰吞沒。即使這場暴亂在天亮前成功平息,但造成的經濟損失,讓外城至今都沒有喘過氣來。」
單無綺越聽越冷汗直流。
並非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是……這個項目聽起來太耳熟了!
她竭力控制怦怦亂跳的心臟,開始回憶波利·薩恩奇的那本筆記。
波利·薩恩奇,即佩特拉的父親,那個主動靠近核心並死去的異種,他似乎就是因為某個罪名被流放的。
——「集體決策思維」項目。
——它和「蜂」多麼相似啊。
單無綺不死心地問:「那個項目叫什麼?」
「集體決策思維,又稱『蜂群思維』。」首長答。
單無綺沉默了。
她突然生出命運的馬車向懸崖狂奔的荒謬感。
一切仿佛冥冥註定。
波利·薩恩奇被基地流放,而波利未完成的實驗,在單無綺被流放後,由單無綺的舊友接過接力棒,並在外城造成了一次毀滅性的衝擊。
如今,隨著單無綺的回歸,這個詛咒一般的實驗再次死灰復燃。
單無綺想起等待血液檢測報告時,薩摩告訴自己的話。
「他們自稱『築牆者』的信徒。」那時的薩摩說,「而他們臨死前的口供,齊齊將矛頭指向了你。」
「……你打算怎麼做?」良久,單無綺澀啞地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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