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開局太混亂——易感期影響,沒有相關記憶,還被路驍咬了一口——席昭壓根就不會和任何「主要人物」產生糾葛,主角也好,反派也罷,你們要怎麼戲劇就怎麼戲劇,要怎麼狗血就怎麼狗血,他只想安靜看個樂子,順便再期待一下某天穿回原世界。
不過也正如他所說,器材室下藥那件事的確和「他」有關,席昭不喜歡麻煩,但也不會推卸自己身上的責任,所以幫自己幫路驍解決秦文洲,之後劇情如何發展就都不關他的事了。
「可是,」路驍舌尖抵上犬齒,眼神不善,「我什麼要相信你呢?」
席昭歪頭:「哦?」
「秦文洲的事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你的的確確是對我用了違禁藥劑,如果我向學校舉報,你不僅要受到處分,還有可能被藥物監管局追究責任,席昭同學——」琥珀色眼瞳避也不避地對上黑眸,「連醫院都檢查不出的易感催化劑,你說,這會被列為幾級違禁品?」
「而你,又會接受怎樣的處罰?」
視線交戰,空氣中驟然漫開焦灼。
火星四濺的硝煙味里,路驍只覺席昭眼中的笑意更晦暗不明了些,卻又不是被因為威脅而惱怒或慌亂,是一種……他說不清的情緒……
令他靈魂都快生出遇見天敵般的顫慄。
但很快席昭就把這種情緒收了回去,恢復到那種遊刃有餘又略帶慵懶的神情:「是啊,醫院都檢查不出來,學校又憑什麼信你的舉報?」
「你——」
路驍還想反駁,席昭卻突然站了起來。
昏黃路燈打在身後,他輪廓勾勒出的陰影瞬間如潮水般淹沒視線,稍一俯身,路驍頓時呼吸發緊,腦袋嗡嗡作響。
淡漠眼神猶如一個幽深黑洞,連路過的光線也會被吞噬殆盡,物體的質量和吸引力成正比,但這個黑洞的質量究竟有多龐大,他竟半點都計算不出。
薄唇勾了勾,有些惡劣,有些逗弄。
「而且,身為頂級alpha卻被一個劣等alpha壓在地上揍,路同學,你覺得,這會是一件值得說出來炫耀的事情嗎?」
路驍對峙的氣勢瞬間裂了,又回到最初被壓制時的憤怒,但此刻這份怒意里卻摻雜了不少被拆穿的「羞惱」,聲音越是拔高越是顯得虛張聲勢:「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對不對?!!」
席昭但笑不語。
那藥劑如此特殊,沒有明確證據,貿然說出去極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說是誣陷,路驍不會蠢到連這點都想不明白,更重要的是,說了,不就代表他得承認自己被席昭狠狠收拾了一頓麼?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小路同學~
「小路同學」噴火了: 「席昭!我要和你決鬥!光明正大地決鬥!我才不會輸給你!」
喲,炸毛了。
席昭不甚在意地聳聳肩,彎腰撿起那頂掉落的棒球帽,轉身輕輕扣在路驍汗濕的捲髮上。
「先解決這件事情再說吧,」修長指尖擦過帽檐扶正方向,黑眸對著那氣呼呼的琥珀眼瞳彎了彎,「那麼路同學,祝我們,合作愉快~」
……
……
俊逸身影越走越遠,由線變為點,最終消失在視野中。
被遺留下的僻靜天地內,路驍忽然脫力般靠上身後的防護鐵絲網,低著頭,半點都看不清臉上神色。
夏夜悶熱,風不知不覺停止了流動,一絲近乎嗚咽的氣音從唇縫泄出,他用力掐住顫抖的左手——被席昭強硬制在身後,被那修長手指握到泛疼的左手,指尖燙得可怕。
如果剛剛席昭再晚一步鬆開,就會發現他的後背襯衫已經全被熱汗浸透,劇烈心跳伴隨著邪火到快要穿透胸膛。
不正常,太不正常。
然而路驍終於清楚,這不是憤怒,不是懼怕。
——是興奮。
他在因這個人帶來的疼痛而興奮。
事實清晰浮現的那一刻,路驍腦中一片空白,靈魂仿佛割裂成了兩半,一半驚慌失措,尖叫著「快逃」,一半卻保持詭異的冷靜,受了蠱惑般慢慢回味著那股興奮疼痛。
最後這兩半靈魂被路驍的理智——他認為這是理智——強行糅合,得出一個結論。
會有這種感覺,一定是因為他從未被人那樣輕易又強勢地壓制過,只要能贏過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所有異常都會消失的對吧?
席昭……席昭……
路驍伸手捂住發熱發脹的眼眶,不敢去想此刻睜開自己眼中會是什麼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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