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路驍差點沒被汽水嗆死,聞聲瞬間暴走砸來「正義的鐵拳」。
「我被他欺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被他欺負了?!我這麼強怎麼可能被他欺負!!!」
「啊!老大我錯了!沒!沒,你沒被他欺負……」
「閉嘴——!!!」
棕發少年滿臉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方才那點戾氣消失得一乾二淨,嗷嗷呲牙不停打轉,像極了某種被踩中尾巴的動物幼崽,都快炸成個毛茸糰子。
席昭看的好笑,剛想說些什麼把越竄越遠的兩人叫回來——
「席昭。」
嘴角那點笑意瞬間消散無形,屬於原主的陰鬱死寂又覆蓋上身軀,黑眸淡淡看了眼來人,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並不在意席昭的沉默,或者說,早就習慣要如何應對這種態度,秦文洲笑容和煦,半點看不出幾天前他才被席昭狼狽揍進醫務室:「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訓練課結束後可以談談嗎?畢竟我們是朋友。」
——除了我,還有誰會願意把你這個怪胎當朋友?
席昭聽出了秦文洲的潛台詞。
如果在這裡的是原主,恐怕立刻就答應了,對那個常年泅渡在孤獨里的靈魂而言,「朋友」兩個字就是殺手鐧,儘管這顆糖里包裹著鴆毒,溺於死亡前也要卑微懇求一絲虛幻的甜。
一次次,每一次,秦文洲都是用這兩個字把原主牢牢拽在手裡。
——「我也沒想到他們出來玩會花那麼多……真的嗎席昭?你願意幫我?」
——「過生日嘛,我肯定希望辦的熱鬧一些,就是家裡不會給那麼多……太謝謝你了席昭,我們果然是朋友!到時候你也來啊!」
……
直到那天,秦文洲將那管藥劑遞過來,言辭懇切,眉宇間甚至還有幾分脆弱。
「我實在受不了了,那傢伙真的太過分,你會幫我的吧席昭?我們可是朋友。」
心口好像堵了一團濕漉漉的東西,倒不是悲傷,是一種蟲蛀的空洞,仿佛變成一顆懸崖邊上的石頭,想呼喊卻什麼也說不出。
冷眼旁觀這不屬於自己的情緒,黑髮少年無悲無喜地對「他」說——
席昭同學,那不是朋友。
朋友不會置你於泥潭而不顧,甚至按下你的肩頭讓你更快被吞沒。
異樣的情緒很快如飛灰般湮滅風中。
……
黑眸定定看著秦文洲臉上的笑容,是一種近乎詭異的注視,席昭認真想了想:「你只還了一半,還欠我二十多萬。」
秦文洲的從容瞬間破開,額角青筋猙獰暴起,偏偏又要保持優雅貴公子的人設,整副表情就更加扭曲。
「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席昭,我希望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那些小錢,我在乎的是我們之間的友誼,所以真的希望能解開和你之間的誤會。」
席昭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秦文洲也真是個人才。
那天在C班被揍得滿地找牙,現在學校里還傳得那麼難聽,他卻一點都不急著去澄清,而是直抓事情本質。
這事可以很嚴重,學生霸凌,財物詐騙,但這事也可以很簡單,說白了,不就是「朋友」間的一些小誤會嗎?再加上廣為流傳的,席昭不太正常的傳聞,因為精神不太穩定,所以有誤會過於激動了些也能夠理解的嘛。
為此,秦文洲不惜做小伏低也要來穩住席昭——前提是,他以為自己能夠穩住。
席昭:「沒有誤會,你還錢就行。」
秦文洲都快維持不住風度了,想要伸手來抓席昭的胳膊,語氣隱含威脅:「席昭,你難道忘了——」
啪!
從一旁插入的手掌強硬扼住了秦文洲的手腕,製得他絲毫動彈不得。
深棕色捲髮有些潮濕,琥珀虹膜上攝出猛獸獵食般的厲光,隱隱都能聽見獸身匍匐時利爪擦過地面的輕響,路驍「溫和」一笑,犬齒閃著寒芒:「這不是欠錢不還大學霸嗎?怎麼不繼續在醫務室里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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