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真就不管路驍,自顧自地開始用餐。
他吃飯的速度不慢,姿態卻很優雅,每一口都保持著均勻間隔,路驍看著看著,好久不見的Q版席小昭又在肩頭坐下,這回手裡還握著個迷你小懷表,小丘丘人左看一眼懷表就往右手的飯糰上咬一口,然後再看一眼懷表,扭頭再咬一口飯糰……
等席昭都快吃完了,路驍才猛然驚醒,不對!我過來是為了看他吃飯嗎?!
「咳咳咳!」一陣極其刻意的咳嗽後,路同學差點沒繃住「酷哥」人設,狀似無意地提起,「話說,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商場那件事的後續啊?」
席昭放下筷子,認真想了想,很給面子地點頭:「嗯,我很好奇。」
路驍心情頓時明媚起來,得意洋洋地抬頭,滿臉寫著「問我問我快來問我」,然後琥珀眼瞳就看著席昭端起餐盤放到回收處,洗手、擦手、離開食堂——
壓根沒準備回來。
路驍:!!!
這發展不對呀!
……
席昭走出食堂,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耳機線,剛收進口袋,身邊就颳起一陣狂風,這陣「瘋」還差點沒剎住車,刻意停在他身側,頗有些氣急敗壞。
席昭微笑:「還有事嗎?」
路驍一口氣哽在胸口,罵又不敢,走也憋屈,最後只能在心裡默念「大丈夫能伸能屈」,自己給自己搬梯子下:「我看你那麼好奇,就勉強告訴你後續好了!」想想又咬著牙加了句,「算是合作結束的售後!」
嘖嘖嘖,席昭在心中搖頭,同學你真的好執著。
「執著的路同學」便憤憤開始了他的講述。
有秦家插手,秦文洲的所作所為暫且被壓了下來,目前是以「養病」為由向里斯克林請了長假,但前有稽查司制約,後有路閆兩家施壓,就算秦文洲是未成年人不予判刑,秦家估計也得讓他狠狠「消失」一段時間。
席昭忽然發問:「他用的那種藥劑呢?」
看了他一眼,路驍神情也嚴肅起來:「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明明那種藥劑很特殊,我家特助卻打聽不到任何消息,稽查司好像在刻意隱瞞那東西的存在……我過來也是想提醒你一句,過幾天,稽查司應該就會來找你問話,我暫時聽到的消息里,秦文洲似乎沒有把你牽扯進去,但是萬一被問到那天器材室的情況也不用緊張,反正是他騙你在先,我又沒出什麼太大問題,可以替你作證或者出示諒解。」
席昭腳步一停,黑眸沉沉望來,看得路驍都有些茫然,琥珀眼瞳里的「關切」與「認真」同樣分明浮現,不摻半分雜質。
眼眸微斂,席昭想,這位小少爺,似乎開始把他納入朋友範圍了。
心頭有些好笑,也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倘若換做席昭自己,不管原因如何,關係如何,只要對他造成了傷害,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對比起來,路驍的處事風格完全不同。
這小少爺像是以自己為圓心畫了個圈,圈外面的不屑一顧,兇狠絕戾,但如果有了共同經歷,被他看入眼中放進圈裡,所有原則底線都可以一退再退。
忽然地,席昭有些理解原著那個反派路驍為什麼會對主角受各種瘋魔了——主動把某個人放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相當於主動交出這片領域的主宰權利,之後即使遍體鱗傷,被馴服的心也不願後退一步,因為一旦放手,抽離的,就是全部意義。
理智上,席昭並不欣賞這種極端的情感,但現在,他似乎已經站到了這個圈的邊緣。
路驍沒有多想,正事說完,就該處理私事了。
「你說合作結束,那就結束好了,但是席昭——」路驍微微抬著下巴,琥珀眼瞳引出一線鋒芒,如出鞘的利刃,又像蓄勢待發的猛獸,隨時都會撲咬上來,「我說我會贏你,就一定會贏你,在此之前,你要隨時準備好迎接我的挑戰。」
龍舌蘭酒香隨著主人下戰書般的話語侵襲瀰漫,攻擊意味不強,更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態度。
清冽苦澀的薄荷冷香立刻擋住周遭信息素,席昭輕笑一聲,喜怒難辨:「這麼說來,我似乎沒有一點拒絕的餘地了?」
「當然,有本事你就打服我啊,讓我服到再也不敢挑戰,」舌尖舔過犬齒,路驍的語氣較之剛才更加挑釁,「但那一天應該永遠都不會到來。」
換言之,一次落敗就來第二次,二次依舊便進行第三次,他絕不會輕易屈服認輸!
直至此刻,席昭才清楚感知到,自己似乎招惹上了個大麻煩。
這種掌控之外感覺並不算美妙。
面上再無多餘情緒,黑眸居高臨下掃來,冷淡而疏離,很多時候他都不需刻意維持原主的陰鬱,自身便有一股森森鬼氣,午後暖陽照不亮那雙深色眼眸,像一池寒潭,凜冽死寂,但此刻,潭底的確映出了另一道桀驁不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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