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驚動其他學生,他們刻意收斂氣息從小路離開,夜色里便只剩枯枝被踩動的聲音。
營地建立在一片地勢平緩的山林里,打開手電筒後,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樹影,越往深處越是顯得寂靜。
莫約十來分鐘後,路驍停下腳步,他們拐了好幾個彎,營地的影子已經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
這裡樹林太密,月光都很難透進,晚風過境,樹葉「沙沙」作響,好似一陣又一陣低語。
路驍說:「可以了,這裡已經夠遠了,你有什麼東西就拿出來。」
葛臨身形一頓,手電筒的光不小心晃了過來,晃得路驍下意識扭頭眯起了眼睛。
「抱歉抱歉!」葛臨連忙移開手電,調低亮度後他的表情在暗裡越發顯得模糊不清。
隔著一段距離,路驍看他肩頭起伏几下,似乎在調整呼吸給自己做什麼心理建設。
葛臨:「雖然學校一直明令禁止談論那件事,相關消息也被清理了,但我們一直都很好奇,畢竟……」
那個噁心的名字又被提起,路驍眼底戾氣積聚,但還是壓著煩躁繼續聽葛臨的講述。
「我這裡有一樣東西,」葛臨停頓半秒,「是——啊!蛇!蛇!有蛇!!!」
alpha一邊慘叫一邊向後退去,旁邊還有一個斜坡,上面布滿了碎石,路驍心中暗罵一句,立刻上前去攔防止他滾下去,可追著滿地亂竄的葛臨跑出幾步後,一股莫大的危機感忽然竄上脊背。
——並沒有蛇的氣息。
路驍反應極快,立刻向後撤退,但方才還驚慌不止的alpha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電光火石間,慘白月光映出那眼底明晃晃的惡意。
葛臨早有預謀般地將路驍往腳邊某個方向狠狠一推,踩空感襲來,地心引力伸出黑色觸手將棕發少年向坑底死死拽去。
路驍立刻凝住心神想要保持平衡,然而下一瞬間,身體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傳來針扎般的疼痛,渾身知覺迅速流逝。
借著手電筒的光亮,他終於看清這個坑底竟然堆滿了細細密密的麻針草——這是一種野外極其常見的野草,沒有毒性但會麻痹人的神經,當然,如果只是被小小扎了一下很快就會恢復正常,可積少成多的話同樣也能讓人失去行動能力。
「你也不過如此嘛,」葛臨陰陽怪氣地朝坑底看去,臉上儘是嘲諷,哪裡還有半點驚慌,「路少爺,這麼狼狽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並沒有什麼憤怒咒罵,路驍迅速冷靜下來,他勉強積攢起力氣從麻針草堆積的地方移開,儘管有些困難,最後還是成功支起身體靠坐上坑壁。
從始至終,半點眼神都沒分給葛臨。
這完全無視的態度不知又刺痛了alpha哪根敏感的神經,葛臨突然憤怒地在坑邊走來走去,臉色無比扭曲:「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得意?!以為拉了我一下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時一定在心裡笑我對吧?笑我竟然會被只畜生嚇到……現在笑不出來了吧?不就是有個好爹嗎?就你這樣的人憑什麼能一直待在A班?!」
吵死了。
路驍索性閉上眼睛,不斷嘗試移動身體各個關節,以此判斷這些麻針草能維持多久的效力。
罵著罵著,葛臨忽然停了下來,蹲在坑邊冷冷一笑:
「路少爺,你不如猜一猜,這個陷阱是多少人一起做的?」
路驍並不意外。
無論是深度可觀的大坑,還是坑裡堆積的麻針草,顯然都不是葛臨一個人能布置出來的東西,A班說不定有一半——
不,說不準不止一半的人都參與進來了。
他下午布置好帳篷就去草原騎馬了,短短几個小時,觀測地形、採集野草、挖掘陷阱,從這個角度來說,A班真不愧為「優等生」聚集之地,行動力個頂個的驚人。
「我早就說過了,里斯克林沒有人不討厭你,尤其是我們A班這麼神聖的地方,你都不知道每次我只要看見你的名字和我們寫在一起,我都覺得丟人!」
「你以為我約你出來這件事沒人知道嗎?不,我告訴你好了,他們都醒著,就坐在帳篷里靜靜地看著,靜靜地看著我把你帶出去。」
「有人願意提醒你嗎?一個都沒有啊……」
……
胸膛震出一聲嗤笑,路驍撩起眼皮終於看了葛臨一眼:「廢什麼話?不就是害怕我在這次軍事考核里贏過你們嗎?你們也就只敢用這些下作手段了。」
葛臨狠狠一哽。
說實話,對路驍這樣的頂級alpha而言,這個陷阱真算不上什麼危險,高度不夠,麻針草也沒毒,就算路驍出去後向學校舉報,先不談那些人肯定處理了證據串好了供詞,以實際傷害來看,也判不了什麼大處分。
唯一的作用,就是阻攔路驍參加明天的軍事訓練。
宋禮秋說了,明早七點所有人都必須準時到達群里發布的集合地點,遲到者本次考核成績直接作廢。
是的,路驍文化課成績一般,但除開那些因為不守規矩扣除的平時分,單論軍事訓練的成績絕對遠超A班所有人。
這次野外軍事訓練信息一直很模糊,到達之後,又有專人拍攝,又有遠超往屆規模的學生會隨行幹部,敏銳一點的人都能察覺到意義非同一般,說不準還和兩年後的「軍校大賽」有關,如果最後風頭全被路驍搶走了,對其他A班精英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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