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此特殊的東西,怎麼就讓秦文洲一個高中生輕易買到手了?
思及此處,午後清清白白的陽光也泛出一絲幽冷,眼前織出一張凌亂繁瑣的網,只要能將這張大網梳理清楚,原主身上所有奇怪之處都會得到合理解釋。
忽然地,席昭冒出一個奇怪念頭,該不會,他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最終意義,就是為了解開這個謎團吧?
似乎能夠說得過去,但似乎,又有哪裡非常不對。
手機提示音響起,他叫的計程車到了。
將新獲得的信息貼在腦海中的線索板上,和司機確認號碼,打開車門時,席昭又在那塊板子上其中兩個人的照片之間多畫了一個箭頭。
——一個意外收穫,那位林警官,應該認識路驍,但看某位路同學的反應,卻遠遠達不到對方的熟稔。
他們又會是什麼關係?
算了,暫時不要把某人牽扯——
砰! !
即將關閉的車門被人用力抵住,席昭扭頭望去,一雙琥珀眼瞳比上好的寶石還要明亮。
棕發少年喘著粗氣,人跑得太急,心跳都還沒有平復,完好的那隻手撐在車門上,整個人張揚又急切地探進車裡,胸膛劇烈起伏著。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席昭看汗水從路驍額頭上沁出,順著臉頰一路淌進鎖骨,少年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都因此泛出一層極具質感的光澤,因為距離過於靠近,一團呼出的白氣撲上他的呼吸——沒有絲毫遮掩的焦急,和那份熾熱的心情相撞在一起,迸濺的火花幾乎要點燃平靜空氣。
眸光微動,他閒適靠上座椅,笑容幾分戲謔,卻沒有任何讓開的意思:
「為什麼?」
完全就是腦子一抽直接衝過來的路驍:……
好不容易勇上來的氣勢漸漸消退,那隻跳上五線譜的小狗又急得追著自己尾巴不停打轉。
路驍腦袋急速運轉,眼神四處亂飛,落到自己纏著繃帶的手上,磕磕絆絆地說:「那,那什麼,我不是受傷了嘛,要一直不好還怎麼補習,醫生說要及時換藥的……」
「路同學,」席昭淡淡打斷,表情也冷厲起來,「換個藥而已,你家裡人不會連這個都做不好,如果沒有可以說服我的理由,我的答案是拒絕。」
黑眸定定望進那雙焦急的眼裡,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放手,回去。」
路驍渾身一顫,抵住車門的那隻手下意識蜷了蜷,卻依舊強撐著不肯放開。
他整張臉都在書寫「不甘」「不願」,眼神專注而執拗,眼底甚至隱隱浮現一絲委屈,可偏偏遇上一個「冷酷無情」的獵人,怎麼會如此輕易讓他把這一樁掀過去。
眼看席昭就要親自動手來關車門,那天三項原則中最重要的一條突然撞入腦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許對我有任何欺瞞謊騙。」】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終於衝破束縛,路驍不退反進,竟然比席昭還快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膝蓋撐住車內座椅,整個人差點撲進席昭懷裡,咬牙切齒地喊道:「我不回去!」
席昭動作一停。
再近一點,路驍鼻尖就要碰上他的鼻尖,握住手腕的虎口是如此用力,卻又止不住地顫抖。
吼完那四個字仿佛用盡了棕發少年所有勇氣,路驍每一根頭髮又都耷拉下來,腦袋低著,聲音也低著,像是抱怨,又像是委屈:「我不想回去……回去見他們我一點都不開心……」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再近一點,他的額頭就要抵住席昭肩頭,卻又始終不敢徹底觸碰上去。
「席昭……就,就讓我待幾天嘛……行不行啊……」
耳邊聲線弱弱顫抖著,頸側傳來濕漉漉的觸感,不知是某人的呼吸,還是失落輕掃的眼睫。
很難得地,席昭也有些失神,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制止這個堪稱「過界」「放肆」的舉動。
他想著。
難得想不出一些成條理有邏輯的東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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