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客觀評價,卻無法切身代入,不過……
瞧著身前好奇豎起的耳朵,席昭話鋒一轉,「講故事的知心哥哥」迅速消失:「哲學中有一個概念叫'義命分立',那些超出個人控制、非人力可以企及的東西才叫'命運',比如出身父母、性別基因、時代變革,」腰上手臂收緊一分,緩緩向上拍了拍路驍緊繃的後背,「還有那些無法預料、無法躲開,令我們痛苦不堪的無妄之災,比如那個男孩倒霉的身世,比如你所遇見的一切'倒霉事件'。」
「而在這些東西之外,我們可以自主選擇的部分便被稱之為'義'。」
「人或許無法改'命',卻能將'義'盡到極致。」
「大難不死的男孩」無法控制父母的死亡,可即便受盡磨難仍堅定走向「救世主」的道路,而非成為下一個反派。
他穿書後從未把「炮灰」二字當作自己的結局,也不認為路驍就一定要接受「反派的悲慘命運」。
「我們路同學沒有被兩年前的陰影打倒,沒有被那麼多倒霉的事情打倒——」
衣角被攥得越來越緊,露在外面的一雙耳朵也越來越紅,席昭輕笑一聲:
「小少爺,你已經很厲害了。」
胸口被風鼓起,輕飄飄地浮在雲端,路驍渾身發燙,只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名為「席昭」的氣息里了。
可是心在尖叫,高唱著舞蹈著,親愛的你大事不妙,你一輩子都只會喜歡這一個人了,因為你現在都恨不得時間暫停,永遠沉溺在他的懷抱。
嘀嗒嘀嗒,雨滴順著屋檐墜下,身側雨傘來來往往,一聲驚雷轟鳴,恰似傘下撥顫搖動的心跳。
……
良久良久,臉頰熱度終於降下一分,路驍仍抵在頸窩不敢抬頭,手指都快把席昭襯衫揉皺。
「其實,你開始只想說後面那半截吧……」
「是啊,」席昭淡定承認,「這個概念單靠講述有點複雜,怕你聽不懂所以舉了個例子。」他還是適合直接上結論的。
路驍眼眶發熱,明明很破壞氣氛的「學霸發言」,才平復些許的熱潮似乎又要翻湧。
傘面低垂,擋住一切窺探目光,席昭沒有放開懷抱,耐心等著小路同學平復喉嚨里的模糊嘟噥。
「席昭……你是在安慰我對吧……」
「你有被安慰到嗎?」
「……有。」
「那就是安慰了。」
……
「嗚…你真好!」
「……」並不是很想收好人卡。
剛要糾正些什麼,席同學指尖一頓,語氣直轉森然:
「路驍,你再摸一下試試?」
爪子無意識往人勁瘦腹肌上亂蹭的路驍:……
小臉一黃,路驍乾咳兩聲退開些距離,眼神飄忽地找補:「你,你也可以摸我的啊!」
「我為什麼要和你在大街上互摸腹肌?」似笑非笑地往下掃過一眼,無視小狼崽子臉紅崩潰的表情,席昭「呵」了一聲。
「小屁孩有什麼好摸的。」
路驍好險沒呲牙咬他——雖然更有可能是熱血上頭握著他的手往衣服里塞,以此證明自己不是小屁孩。
……
氣氛總算恢復正常,回到正事,路驍還是問了聲元心粟情況怎麼樣了。
席昭:「按我們商量的,我把常學姐的決定告訴她了。」
昨天談過之後,常憶卿便決定將她那個版本的「真相」公之於眾,並主動向里斯克林舉報當初她入學的不正常流程,元心粟聽過後近乎崩潰,卻怎麼也撥不通常憶卿的電話。
路驍從口袋拿出一張素描畫,那是常憶卿昨天給她的,上面畫著元心粟以及一句「去考京美吧」。
元心粟一切所做都是為了常憶卿,執著程度堪稱魔怔,這張畫代表著常憶卿要徹底斬斷她們之間的聯繫——你走你天才該走的路,我回我凡人原本的道,從此往後,各不相干。
於元心粟而言,這是真正的誅心。
把畫交給路驍時,常憶卿的眼裡有哀求,路驍讀懂了那份哀求——我已經懲罰她了,可不可以別對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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