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幾次燒……」
——「抱歉……連累了你們……」
——「……真的不來看他了嗎?」
……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於霧中飄渺遠去。
——「是我的錯。」
手掌被一股暖流握住,他對上路驍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
「不舒服嗎?」
聞聲席昭下意識就想搖頭,可搭在腕間的手指收緊幾分,細微顫抖隨血管一同震進心房,那句「沒事」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包裹拆解,停頓片刻,最後變成微抿的唇角,以及一句「有點頭疼」。
路驍的氣勢瞬間起了變化。
他們正在返回桐花別苑的地鐵上, 這條線路向來人多, 棕發少年直起身體在周圍隔出不少空間,擠來擠去的乘客自然也被擋在外面碰不到角落裡的席昭。
下一站車廂空蕩不少,路驍瞄準一個空位,有些強硬地把席昭帶了過去讓人安穩坐好,自己則牢牢守在前方,就差張開惡龍翅膀將寶藏安全護在身下。
「那你先休息一會, 等到站了我再叫你。」
許是身體靠到了實處,額角發漲的疼痛真的緩和不少,席昭目光掠過路驍嚴肅緊繃的下顎,一聲悶笑溢出胸膛,帶有獨屬於他的疏懶清冽。
「不會站不穩了?」
一些清河街公交車上的「摔倒」 call back ,路驍凝出的氣勢都險些羞憤破功,幽幽怨怨地瞪來——
下一秒卻咬牙滯住了呼吸。
仿佛無聊,席昭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修長指尖插入指縫那塊輕薄敏感的皮膚,一寸一寸從指腹摩挲到指根,由上及下,由下至上。
地鐵運行的聲音極響,周圍還有沒素質的乘客開啟手機外放,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這並非什麼私人隱秘的空間,他們正處於無數注視之中。
——但或許也只有他們時刻注視著彼此。
舌尖用力抵上犬齒,路驍極力壓抑著那點顫慄癢意,腦袋低著,耳尖紅著,卻始終沒有抽出被逗弄的爪子。
多好欺負的模樣啊。
黑眸弧度愈盛,席昭指節有寫字磨出來的薄繭,輕擦按上少年過於劇烈的脈搏,稍一用力朝自己拉近,闔眸靠上身旁的透明擋板,像疲憊大貓用尾巴把自己擋了起來,也順勢把自己最喜歡的毛絨線團勾了過來。
「我靠一會。」
眨眨眼睛,路驍紛亂的心情忽然也就鎮定,心臟一拍接著一拍跳動,左右瞅瞅沒人注意,他緩緩伸出爪子,很慢很慢地,很輕很輕地,碰了一下那纖長翩躚的眼睫。
輕晃行駛的車廂里,少年一手背在身後,難掩愉悅地蹭蹭後腰,幻視做了壞事沒被發現的小狗。
至於是否真的未被發現,這就屬於獨家私有的秘密了。
……
……
下了地鐵,席昭已經恢復正常,路驍松下一口氣來,又開始興奮分享去CBM遊覽一圈的體會。
「你以後也會當那種拿起手術刀,唰唰兩刀就給別人把病治好了的大醫生嗎?」
席昭覺著這個形容不像醫生像殺手,偏偏路驍不知想到什麼,滿臉新奇地說前幾天楊雨給他分享了個短劇,裡面有個渣男反派也是醫生。
不妙預感襲上心頭,席昭問:「什麼劇?」
只聽得小路同學清清嗓子,拿出一副「哀莫心死」的口吻:「我重生了,上一世的我死在了西門俊霆的手上,他明知我懷了他的孩子,卻因為在給我做剖腹產時接到白月光感冒的電話,毫不猶豫丟下手術台上的我去找那邊哭泣的白月光……」
席·優秀醫學生·昭:……
「一場正規手術,不僅有主刀副刀麻醉護士,一般還會跟著幾個普通醫師和規培學生觀摩,主刀醫生是超人嗎?不然我想不到他能怎麼在這種情況下跑掉?」席同學淡淡一笑,幾分說不出的心累,「但凡他有跑路的跡象,手術室里所有人為了不一起完蛋,絕對會衝上去不遺餘力地按倒他。」
——或者直接弄死他,並上報主刀醫生手術中途突發精神疾病,心臟麻痹不幸殉職。
「原來一場手術有那麼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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