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席昭難過的傢伙全都是壞蛋!
「後天就是他十八歲的生日了,他要成年了,不能被叫做小孩了,你們還要繼續瞞著他,連知曉真相的權利都不給他嗎?擔心他接受不了……」路驍冷笑一聲,「你們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
「席昭最討厭的是別人欺騙他!」
頭昏腦脹,牙根發酸,越來越多混亂畫面湧入路驍腦海,太陽xue都被衝到一突一突地脹痛。
——「小路啊,你不知道吧,你媽媽當年生你可辛苦了,叔叔跟你說啊……」
——「先生好像又發火了,但是……也不能把人小孩的畫給撕了吧……」
——「哎呀,哪有老子向小子低頭的道理,其實他也只想看小少爺低個頭。」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面,路驍搖著頭退後,像是憤怒又像是自嘲。
「你們都是糟糕的大人……我不會讓你們欺負他的!!」
眉眼凶戾的小狼崽子疾步衝下樓去,剛一轉過走廊拐角——
熟悉身影正踏步走上樓來。
黑眸聞聲抬起:「怎麼耽擱——」席昭眉頭微蹙,「怎麼哭了?他們欺負你了?」
才一句詢問,所有被「憤怒」屏蔽的情緒就重回身軀,路驍吸吸鼻子,驀地躍下把自己用力埋進席昭懷裡,張牙舞爪向全世界決鬥的戾氣一收,瞬間變成在外受了委屈,回家找主人嗚咽要安慰的小狗。
雖有疑惑,但席昭沒有立刻追問,掌心順著脊背輕撫,讓情緒失控的路驍先冷靜下來。
「路同學,你這幾天哭的次數有點多啊,」打趣嘆氣,他含笑捏了捏少年緊繃的後頸,「頂級alpha的氣勢呢?」
路同學嗚嗚搖頭,把臉埋得更深了。
有力的心跳牽引著靈魂融入另一個靈魂,恍惚之間,他好似變成了尚且年幼的小小十七,西老頭死前的哭嚎懺悔,救了人反倒被視作「壞人」的異樣目光,李權柔近乎苛刻的訓練要求,死前才堪堪悔恨的遺留信件……一樁樁一件件都從身上流過,割穿皮肉,支離破碎,卻又只能自己默默咽下癒合。
強大的人就不會受傷了嗎?理智的人就一定冷漠嗎?席昭明明比任何人都理解和懂得這些有關「愛」的情緒,所以才會在一次次的失去中經受著最深切的痛苦。
說什麼十六七歲的小朋友別逼自己「懂事」「原諒」,路驍哽咽著,你明明早就逼著自己比我更懂事了。
……
兩個大人略顯僵硬地走到樓梯口前,黑眸凝著「不善」望了他們一眼,連告辭都免了,席昭直接帶著路驍轉身離開。
別墅大門開了又關,良久沉寂後,席景臣無奈抹了把臉:
「大老闆,我們好像有些……太自以為是了……」
賀聿聲眸光落寞。
兩個人都是極驕傲的alpha ,在各自的領域也一直處於領袖主導地位,某些東西便被那點自負完全蓋住了,捫心自問,他們所做的種種隱瞞和「為孩子好」的想法,真的沒有半分是因為把「父親」這個身份看得太高太重,更不覺擁護起「父親不能向兒子道歉」的觀點嗎?
——還有一些自私懦弱,為他們混亂又糾結的情感拿孩子當「擋箭牌」。
賀聿聲也嘆:「活了這麼久,還沒他們看得明白。」
自以為要給出的「彌補」,更不及少年人純粹又濃烈的「偏愛」。
……
……
「這就是你們惹哭他的原因?」
兩天後,一家高檔餐廳的私人包廂內,席昭慢慢聽過對面兩人的解釋。
舒緩優雅的古典樂曲流淌耳邊,他從容不迫地攪動著杯中咖啡,眼眸微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表示。
乾咳一聲,席景臣低頭翻動菜單,卻連封面都拿倒了,賀聿聲定定凝視眼前少年,指節已被掐揉到疼痛。舒出一口熱氣,賀聿聲苦澀笑笑:「很抱歉,讓小路同學生氣了,更抱歉……都和你'認識'這麼久了,才對你說出真相……」
「小昭,我是你的另一個父親。」
那日之後,路驍本想直接說出真相,但席賀兩人及時發來消息,承諾他們一定會在席昭生日當天向席昭坦白。
小路同學半信半疑,還拉了個名為「不許騙他」的群聊緊盯兩個不靠譜的大人,本來怒氣沖沖的,不知怎麼就被兩個老狐狸忽悠著幫他們約出了席昭。
沒有驚天動地的盛大場面,也無甚感人落淚的真情剖白,本質上同樣理性克制的三個人,以最簡潔明了的語言,講述了十幾年前發生在實驗基地中的遺憾故事。
如此種種,不再贅述,席昭只感慨基因有時真也玄妙,席景臣看似痞氣,賀聿聲矜貴自持,兩個心眼比蜂窩煤還多的人湊在一塊,竟然沒有「負負得正」,反而生出了他這個險些毀滅世界的終極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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