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點差錯,當天計劃還是順利進行了,齊宙帶他去往遊樂園,後來的綁架慘案也已不用更多敘述。
路驍因爆炸的餘波陷入昏迷,醒來已是半個月後,他連傷勢都沒修養痊癒就被路雲琛押往靈堂,要求跪在齊宙的靈前懺悔。
年僅六歲的小孩分析不了太多的情況,路驍只聽到所有人都在指責他「任性」「衝動」「害死了齊宙」……
不……茫然的眼淚簌簌滾落,腦袋好疼,胳膊好疼,腿也好疼,渾身上下疼得他快死掉了,可路驍沒有跪,就算被路雲琛踢中膝蓋也沒有跪。
祭拜在混亂中結束,他磕磕絆絆地向稽查司前來補充調查的警官和心理醫生說出了自己視角中發生的一切,那位醫生只溫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好好休息吧小朋友。」
大人們的交談隱約從門縫中飄出。
「路先生,路小少爺今年也才六歲,傷勢還沒痊癒,我看記憶也有些混亂,也許是爆炸餘波的影響並未完全消……」
他們不信我。
路驍手腳冰涼。
他們不信一個六歲孩子因驚嚇和為逃避大人指責的「證詞」。
可不是這樣的啊!他們出門的原因不是這樣!綁架現場的情況也不是這樣!
全都不對!全都不對!
為什麼沒人相信我啊! ! !
隨後就是被路雲琛以反省為由關在房間裡的禁閉,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路驍依舊無法思考太多,只想著至少要告訴齊朗清,齊叔叔沒有忽略你,一直都在關心你,想著——
「嗵」一聲巨響。
他被推下了樓梯。
骨頭磕上台階,黑暗侵襲眼前。
尚且幼小的年紀,他在劇痛中竟無師自通了那個殘忍的道理。
——不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對話,不具備任何意義。
而當所有人都認定你是個罪人,再多的反駁,在他們眼中都成了為自己開脫的「狡辯」。
……
「不……」齊朗清搖著頭,想要維持那個憎恨怨毒的笑容,嘴角卻無端變得沉重,「你在騙我,這都是你為了洗脫自己編出來的藉口!」
「啊對對對,我都是騙你的,」早就和當初不一樣的棕發少年無所謂地聳聳肩,「你愛信不信吧。」
再度看來,琥珀眼瞳又多了幾分狠厲強勢:「我一直不說這些,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你以前針對我的事情,我能忍就忍了,但你要是再拿齊叔叔當藉口來傷害我身邊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良久良久的沉寂。
齊朗清慢慢從地上站起,神情狼狽,眼眶發紅,直至離開包廂,依舊只留下尖銳又顫抖的四個字。
「我不相信……」
絕不相信。
……
無關人員悉數離開,席昭想說一句「應該不止這些吧」,可看看他眼底也有幾分落寞的棕發小狗,也只輕言道:「你做得很好。」
「我以前只覺得他很可惡,很噁心,」棕發腦袋悶悶抵上肩頭,「現在不知道為什麼……」
竟然都有點可悲了。
席昭沒說話,路驍卻也從身後輕撫的掌心聽到了回答。
世上哪裡那麼多的非黑即白?
他們一路走來遇見了那麼多人,宋禮秋、徐子夜、元心粟、常憶卿、歐陽宇彥……誰能以簡單的「好」「壞」來定義劃分?
逝者容易帶來感傷,但沒有陷在這種情緒里太久,路驍長舒一口熱氣,靈魂出竅般地癱進了椅子裡:「累死我了……」
又是鬥牌又是演戲,一個晚上過去,他腦細胞都快燒沒了,這種智斗局對他來說真是太可怕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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