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林智昀替他說出了這個「可能」,「正常情況下,普通人無法使用一隻電容筆殺人,但alpha可以。」
「您應該也清楚,我曾處理過一起與他有關的'混混鬥毆'事件。」
林智昀和席昭的第二次見面,彼時林智昀正在圖書館附近追查越獄出逃的屠鬼,席昭打電話求助,請他幫忙處理那群勒索omega無果,反被兩個少年全部揍趴的黃毛混混。
「對方滋事搶劫,兩位同學屬正當防衛,我在案發當日就把那次的《傷情檢測》調了出來,經過對比,可以確認席昭同學完全具備製造傷口恐怖的爆發力。」林智昀頓了頓,「不如說,在beta眾多的CBM研究所里,也僅有他這個特殊的alpha能夠用一隻電容筆插入一個成年男性的脖子。」
「——而且上面除了受害人的血液和DNA組織,更只檢測出他一個人的指紋。」
一條接著一條,全都是不容辯駁的指向性線索。
席景臣揉揉額角:「動機呢?我兒子為什麼要殺他研究所的師兄?你們做了人際調查,應該知道他們關係很好,他更不是會'激情殺人'的衝動性格。」
林智昀:「學長,'動機'不是判斷嫌疑人有無犯罪的決定因素,證據才是,如果我們有了完整證據鏈,'疑罪從無'的說法就不成立了。」
被嗆得胸口一哽,席景臣心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傢伙怎麼還是那副死正直的德行?
話都趕到這個份上,任他們如何粉飾太平,也難以掩蓋這場談判的破滅。
「今天向您透露這些,其實並不符合規章,」放下手中的咖啡勺,林智昀語氣認真,「席學長,您是我的長官,但也是嫌疑人的親屬,所以我不能將席同學的案子交由你們處理,在證據充足的情況下,更不可能通過保釋申請。身為您第一軍校的直系學弟,我很不相信您的孩子會是殺人兇手,但作為稽查司的高級督察,我要為還躺在醫院的受害者負責。」
alpha警官起身拎起座椅上的外套。
「我會竭盡全力查清這樁案子的真相,可如果真相不如人意,我依舊會配合控方向嫌疑人發起訴訟。」
咖啡館的搖鈴隨離去腳步響了又停,在隔壁卡座傾聽良久的賀聿聲終於忍不住了,皺眉問道:「不是說你這個學弟一直負責暗中保護小昭嗎?通融一下都不行?」
舒出一口濁氣,席景臣表情很是牙疼:「你知道這小子當年在第一軍校最出名的事件是什麼嗎?他親手把他養父送進了監獄。」
儘管養父一直對其照顧有加,但當發現對方涉嫌兒童拐賣,林智昀依舊果斷給人拷上了手銬,事後更變賣所有財產彌補受害者,自己窘迫到連一碗牛肉麵都吃不起,每次都只點學校食堂最便宜的青菜素麵。
席景臣當時就挺看好這小子,所以總對他額外關照,選林智昀來負責保護席昭,也有幾分「冰冷的私心」——假使席昭真如《致命天才》中所述走上「法外狂徒」的道路,以林智昀「先天控方聖體」的性格,也能對其有所牽制。
可誰想到呢?這步暗棋最後堵死的是他們自己的退路。
席上將心中淚流,默自喃喃道,兒砸,抱一絲啊,爹這局給你選了個「程序正義」最忠誠的信徒當對手……
被稽查司暫時收押在監禁室里的席昭同學背後莫名一陣惡寒。
兩位長輩好一陣悲傷嘆氣,愁眉相對中,席景臣問:「路小子的狀態怎麼樣?」
那天兩人瘋狂趕去CBM ,可惜席昭已經被稽查司帶走了,只留下大雨中一隻渾身濕透的路驍,兩人心頭頓時一緊,就怕這小子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但棕發少年遠比想像中平靜。
抹去臉上的雨水,路驍定定望向前方:「席叔叔,賀叔叔,麻煩你們送我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學。」
如今開學已過一周,他們沒法時刻盯著,只能讓賀子錚暗中多留意些路驍的狀態。
賀聿聲:「錚仔說……」
A班教室里,少年正低頭奮筆疾書,察覺前方傳來注視的目光,琥珀眼眸微微抬起,那疏冷平靜的表情,讓人一瞬恍惚另一個黑髮少年的影子。
「……小路很冷靜。」
「賀子錚,你有事嗎?」
路驍表情疑惑。
——簡直過分冷靜了。
驅散那過於古怪的即視感,賀子錚瞅瞅路驍桌面上的練習題,磕磕巴巴地說:「呃,那個,我好像看你一直都在做題?」
「是啊,」就算這樣也沒停下演算的筆尖,路驍輕聲回道,「我的目標 是'第一軍校',但我目前的文化分還達不到他們往年的錄取線,就算七年級有加分比賽,現在也不能不努力。 」
「哦,這樣啊……」
脫離那種「情敵找茬」的模式,賀子錚也覺著兩人相處無比尷尬,但自家二叔又莫名讓他多注意點路驍,賀大少只能硬著頭皮問:「席昭的事情……」
刺啦——
沒控制好力道,黑色水筆在紙上留下一條出格的黑線,路驍看了看,默默將其劃掉重新寫上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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