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尾調拖出一分顫抖。
「我有點害怕……」
雖然知道席昭一切行動肯定都有把握,可看他站在槍口前,冷冷挑釁出「開槍吧」三個字,路驍仍覺心臟收緊到難以呼吸。
他知道自己性格容易衝動,稍不冷靜一點就炸,但路驍也明白,他們之間,席昭才擁有著更為狂妄的底色。
又理智,又瘋狂。
體溫浸染,沉默片刻,席昭抬手捏捏路驍後頸。
「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他不會讓路驍變成對世界絕望的反派,他自己也不想成為了無生趣的「致命天才」。
他們有滿懷希望的、更加絢爛的日出和未來。
……
飆升的腎上腺素逐漸回落,兩道視線不由得看向綁架案的另一個受害者。
卸下以往偽裝出的溫和,齊朗清眼中滿是木然:「你當時就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聞言,路驍卻搖頭否認:「那個時候我只感覺有些奇怪。」
後來隨著年齡增長,內心或許有了某些猜測,可幼時就不被所有人相信,這麼多年過去了,又有什麼說出來的必要?
如果不是因為遇見了席昭,齊朗清又一直跳腳,這件事也許就被路驍永遠埋在心底,直至潰爛成疤了。
小孩哭鬧是因為知道有人願意哄他。
誰又會哄當年那個才六歲的路驍?
淚水湧出,齊朗清咬著牙:「我不會和你道歉……」
「誰稀罕你的道歉了,」路驍眼神怪異,「別自作多情了好嗎?」
當他是什麼矯情吧啦的神經病嗎? 「忍辱負重」多年,要用懲罰自己的方式讓所有誤會他的人道歉後悔,然後一朝和解,大家一起大團圓包餃子?
大哥,別太自我感覺良好了,你的「對不起」又值幾個錢?
自我感動個啥呢?
懶得搭理「道心破碎」的齊朗清,路驍準備和席昭一起離開了。
兩道背影相攜遠去,去年齊宙祭日墓園祭拜時的場景再度浮現眼前,那時棕發少年就已能坦蕩無畏地走進陽光之中了……
路驍早就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和態度了。
這兩人明明只在乎彼此。
真是可笑,齊朗清僵硬地扯扯嘴角,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笑什麼。
或許從來就沒有什麼可笑的。
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站起,餘光忽然瞥見某處異樣,alpha臉色一變,急速朝前奔去。
「讓開!!!」
即將同稽查司警員們匯合的兩個少年只覺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席昭向前踉蹌一步,側身回頭望去——
齊朗清重重跌倒在地。
胸口炸開今天第二朵血花。
林智昀呼吸一滯,朝耳機內放聲怒吼:「遊樂場入口十點鐘方向有狙擊手開槍!重複!遊樂場十點鐘方向有狙擊手開槍……」
尖叫、喧譁、混亂。
所有聲音都從身邊暫時隔離,這一刻,席昭驀然想起他在宿舍樓下和齊朗清第一次見面時的推斷。
——這個人,死在了路驍畢業前夕。
黑雲壓城,暴雨傾盆。
有人拉緊身上的塑料雨衣,轉身之際向某個號碼發出一條消息。
【目標已完成。 】
……
……
*
齊朗清沒有死。
那個隱在的狙擊手射出了兩顆子彈,他推開席昭路驍的同時也險險避開了自己的致命部位,性命是保住了,可惜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甦醒過來。
「現在的問題是,」席景臣將刑偵專家的彈道分析擺上桌面,「你倆當時站得太近,這第二顆子彈究竟衝著誰來的?如果是當年綁架案流竄的同夥,可能為了報復襲擊他和小路,但如果是……」
席昭在凝重氛圍里接上第二種可能:「但如果對方屬於gift實驗室,襲擊目標或許是我。」
里斯克林元旦晚會後,歐陽宇彥托遲南雪給了席昭一封信,信上他先為曾經的針對道歉,末尾也坦白「明誠杯」競賽中,有人曾給過他一支奇怪的藥劑。
心中有過動搖,但歐陽同學最後還是放棄使用藥劑,選擇堂堂正正地考試,通過描述,那個人大概率就是當時同在番市找茬的齊朗清,爾後齊朗清也曾調換路驍的抑制劑,還和軍方正在通緝的明天傑有著緊密合作,毫無疑問,他必定知曉gift某些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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