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給自己調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坐姿,被繩索勒住的手腕也多出些空隙。
既然他就是那個險些毀滅人類的天才教授,GZ1、GZ2又都已經具備如此恐怖的效用,最後的GZ3絕不可能只有一個簡單的預測作用。
不出意外,GZ3就是為了轉換性別而研發的。
有聲音。
吱呀——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聽腳步,人數在五到六之間,其中兩人走到他的身後,席昭嘗試解繩子的動作也隨即停了下來,前方,又一張木椅被拖曳搬來,中心簇擁的人緩緩坐下,席昭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正打量著自己,一種熟稔的,甚至有幾分溫和的目光。
「席同學,好久不見。」
——是明天傑的聲音,被軍方通緝,卻一直不見蹤影的明天傑。
席昭沒說話。
「上回牌局,席同學可給我留下了好深刻的印象,聽說後來你把那些錢全都捐出去了,真是善良的好孩子……」明天傑語調一變,明著摻進幾分惡意,「有想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重新見面嗎?」
仿佛那場賭局的後續,勝負雙方卻已發生兩極逆轉。
席昭依舊沉默,可明天傑似乎很有耐心,見他不開口便也安靜等著。
室內頓時陷入某種詭異的靜謐。
良久良久,束縛原地的少年終於有了動作,像是確定了某個懷疑已久的事實,他被黑布蓋住的眼睛精準望向綁架者的方位,明明身陷囹圄,氣勢竟也半點不落下風。
涼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必要繼續偽裝嗎?」席昭微妙地歪了一下腦袋,「我記得,那筆籌碼還是我請您幫忙代為捐贈的,您說是嗎?」
綁架者的呼吸微微一凝。
「明董。」
沉默又一次來襲,片刻後,席昭臉上的黑布被摘下,光明重臨,他也徹底看清眼前的場景。
不出所料,這是一件充滿陳舊氣息的狹窄木屋,幾個身材高大的保鏢往那一站,本就逼仄的環境看著更是窒息,但最吸引席昭目光的遠不是現場環境,而是他正對面同樣坐在靠椅上的人。
一張熟悉的臉。
番市「明誠杯」就給了他名片,爾後多次接觸都對他讚賞有加,一直都像個友善長輩的明誠總裁——
明天奇。
「雖然知道肯定瞞不了你多久,但我還是好奇,」關閉變聲器,明天奇撐著下巴,「席昭同學,你是怎麼確定我的身份?」
不看場合,這他們素日交談時的語氣是如出一轍的溫和。
席昭想,明天奇的確該有疑問,畢竟單從表面來看,這人嫌疑度極小。
二十多年前,林凌的第一代Gift盛行之際,明天奇還頂著「陳若寒」這個私生子的名字,無權無勢,無依無靠,接手「明誠」後,更是業內有口皆碑的正直,如今追查第二代gift ,所有人重點懷疑的,也是和他極不對付的明天傑……
可是,真就沒有一點破綻麼?
「coincence。」
「什麼?」
「巧合,」黑眸眸光一凜,「或者說,在統計學意義上,出現得過於頻繁的巧合。」
環視周圍,寒酸的現場,零星的觀眾……好吧,他的確不能像阿加莎筆下的波洛一樣,每次都把嫌疑人員聚集在一起,然後走到台前開始偵探的集中推理,畢竟也沒有那個偵探會同時出演「嫌疑兇手」和「受害者」。
席昭很快哄好了自己,繼續道:「第一個巧合是齊朗清。」
「綁架案」後席昭便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齊朗清為什麼一定要「死」?
第一層邏輯很好解釋,背後之人想殺他滅口,但已知齊朗清此前的合作對象是明天傑,對方也為他們重點懷疑的「幕後黑手」,都差不多明牌跳出來的主凶,真的需要大費周章,甚至在一眾警察的包圍之中幹掉一個知情者嗎?
除非,齊朗清知道一些更要命的東西。
由此繼續往前回憶,齊朗清最早與gift產生關聯是在什麼時候?是歐陽宇彥寫給席昭的那封信,信上指明齊朗清在番市「明誠杯」給出了一支奇怪藥劑。
「第二個巧合是屠鬼。」
屠鬼說,十年前他是在齊宙的幫助下才逃出了F區監獄,這條消息真假不論,如今齊宙都死了十年,屠鬼第二次出逃又是藉助了誰的力量?更別說他還能一路躲進CBM ,在眾人眼皮底下當了那麼久的臨時護工。
「第三個巧合,」席昭頓了頓,「也讓我七成確定,幕後操縱一切的另有其人。」
黑眸眸光微黯:「那個人是趙師兄。」
「哦?」明天奇來了興趣,「謀殺案的受害者?我也聽了你的全部推理,難不成這樁案子還有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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