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場賭局發生的幾天之前,席叔叔的同事查到明天傑和非法實驗室有所牽連,才剛叮囑過我們,這個'重大嫌疑人'就自己跳了出來,還親手組織了一場賭局,親自將把柄送到了我們手上。」
「明董,」琥珀眼瞳定定望來,「你不覺得,這也太過巧合了嗎?」
——「coincence。」
——「巧合,或者說,在統計學意義上,出現得過於頻繁的巧合。」
掌心攥出一分疼痛,明天奇調整了坐姿,雙手交握,做出一副很認真的傾聽姿態:「這麼聽來,的確很巧,可是路驍同學,凡事都要講究證據,隨意污衊明誠總裁綁架他人,甚至暗指我與非法實驗室合作,一旦我認真追究了,就算你還差幾個月成年,也是要承擔一定法律責任的。」
「所以,你的證據呢?」
點點頭,路驍似乎「恍然大悟」:「哦對,我沒有證據。」
果然啊,明天奇輕鬆靠上轉椅,這些小朋友總是天真到好笑,推斷出了真相又如何?成人世界裡,多得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既然你們找不到我和那間實驗室的關聯,那麼——」
「明董,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來找你並不是因為非法實驗。」沉默已久的林智昀終於開口了。
「而是十年之前,你涉嫌教唆他人綁架幼童。」
砰。
耳邊似有棋子落下的幻聽。
少年泛著冷光的指尖掠過眼前,眼尾下的紅色小痣亦灼灼生華。
——「明董,你真的認為,自己所有動作都是天衣無縫麼?」
明天奇腦海空白。
「什麼?」
怎麼可能……
……
把時間倒回幾天之前。
稽查司里,林智昀頗為頭疼地揉過眉心:「這不符合章程,我不能答應你。」
在他眼前,路驍滿是倔強地盯了過來,一字一句,執拗至深:「但這是最好的方法了,短期內我們根本找不到他的破綻,從別的地方入手,才有一絲突破的希望,只要能找個理由把他扣下,我們不就有更多機會去查更深的東西嗎?」
這什麼狡猾兵痞、黑心商人、恐怖魔王才會用的無賴招數……一身正氣,堅決維護程序正義的林警官簡直想去洗耳朵,「調查令」是這樣用的嗎?你被誰帶壞了啊?
「林警官,幫個忙吧,」棕發少年軟下聲音,狡黠一笑,虎牙尖尖閃著幽光,「或者我該叫你,小舅舅?」
——林鈺歌曾有一個龍鳳胎的弟弟,可就在他們四歲那年的新春之夜,她的弟弟因傭人看官不力意外走失,林鈺歌才成了林家最小的孩子。
——儘管養父一直對其照顧有加,但當發現對方涉嫌兒童拐賣,林智昀依舊果斷給人拷上了手銬。
額角脹痛,林警官忽然想起不久前給席昭做「謀殺案」筆錄的場景。
alpha警官義正詞嚴地問席昭那些線索都是從哪看來的,嚴肅教育這不合規矩,案件線索怎麼能透露給嫌疑人。
席昭無奈嘆氣,黑眸幽幽涼涼。
「林警官,通融一下吧,」莞爾勾唇,「他一直很乖的。」
看著眼前使盡手段的棕發少年,林智昀真想問問席昭,這傢伙到底哪裡乖了?
這分明就是一隻不見血不撒嘴的野狼崽子。
……
最後的最後,林智昀還是帶著路驍去了F區監獄,那裡曾經關押著屠鬼,當然,對方已經斃命於席景臣的槍口之下。
但那裡還關押著一群被各方目光都忽略徹底的人——十年前,同樣參與過路驍綁架案的臨時僱傭兵們。
還是要回到最初的問題,當年遭軍方嚴密追捕的屠鬼並無能力去策劃一場如此嚴密的綁架案,雖然他在廢棄大樓里坦白,說是齊宙幫他從F區監獄逃出,並一力準備好了一切。
「可是明董——」光線照亮棋盤,席昭捻起一枚棋子,推進,落下,殘局上的白王后頓時陷入前後狙擊的困境。
「屠鬼的'供詞'里有一處說不通的地方啊。」
假使真是齊宙找來的臨時僱傭兵,那這些人的直系僱主就是齊宙,但綁架團伙後來分明起了內訌。
「好奇怪啊,」路驍歪頭,「如果齊叔叔是僱主,他應該能制止那些人來虐待我,而不是半夜偷偷帶著我逃跑。」
這就證明齊宙在當時的綁架團伙里話語權不大,怎麼可能是屠鬼口中說的,一力策劃好了一切,甚至幫助屠鬼越獄?
屠鬼的武力威懾,齊宙的裡應外合,這兩人都沒有能力擔任組織一切的主謀,那這個一直隱在暗中的「主謀」究竟是誰呢?
席昭嘆了口氣:「好難猜啊。」
在他的「真相還原」里,當年經過應該是這樣:席景臣主導的「特別行動」又一次重創了gift,與其一損俱損的「主謀」同樣肉痛,此時恰好得知屠鬼威脅了他們僱傭兵組織的一個外圍成員,這人還是頗得路氏看重的齊宙,自然而然地,「主謀」也動了從路氏身上回血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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