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時尋頗為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不過等我教阿諾曲子,你們就應該可以感受到了。阿諾吹奏的曲子你們感覺不出有問題,那是阿諾這孩子本身不一般。不過你們總應該記得黃日那位頌神者吹奏的時候,一度帶給你們什麼樣的感受。你們再對比一下我教給阿諾的曲子,多少能感知到區別。」
看兩人還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時尋冷笑了下。
「總不會是你們都聽那個頌神者胡謅,說什麼你們這座城一直都沒有新孩子出生,是阿諾這個擁有返祖血脈的孩子的問題,你們就一下子全相信了他吧?」
時尋這話當真說到了兩人痛處。
當日的頌神者只是看過了阿諾的特殊,然後私下和他們說起這些事,又說像阿諾這樣擁有巨人返祖血脈的孩子難得,決定將自己最擅長的一首曲子都教給阿諾。
而後,他們還當真覺得這就是阿諾的機緣,也算是上天對他們的一種彌補。
即便他們沒有了其他新生兒,只要城中的人一一老去、死亡,或許這裡就會變成一座死城,但只要阿諾這孩子擁有未來,那或許他們城中的其他人,就能跟著阿諾一起,也擁有未來。
那些實在已經年邁的,也許等不到那一天。但他們這樣相對還年輕些的,大概就能在自己年老的時候,看到這座城恢復以前活力四射的模樣。
他們就將希望寄托在了阿諾身上。
那位頌神者說,阿諾是禍根,同樣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讓阿諾多吹奏那首曲子,早晚阿諾就能領悟到拯救這座城的辦法。
可現在,時尋的到來,讓他們之前堅信著的東西,忽然變得搖搖欲墜。
他們甚至想不到,如果相信了視頻所說,覺得時尋才是能幫助他們的人,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一時間,兩人的臉色都甚是難看。
時尋眉頭一挑,已從他倆的表情變化中猜出什麼。
於是,時尋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你們之前總不會因為那個頌神者說的話,當真對阿諾怎樣了吧?你……」時尋的目光在酒館老闆面上稍頓,「你就算了,剛才也沒想著避開阿諾,有些事情,你應該不會想得到。」
很快,時尋又看向萊倫多。
「你就不一樣了。你既然想著避開阿諾,而且看樣子,你和阿諾的關係也不錯,那你以前應該沒有對阿諾怎樣,不過你應該知道阿諾身上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萊倫多沒有回答。
面對他的沉默,時尋冷笑了聲。
「那就是有發生了。很明顯,哪怕你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你眼睜睜看著它進行,然後你什麼都沒有做。」
「不!」萊倫多完全是下意識地大喊了聲。
這也是時尋和他見面之後,他第一次回答得如此急促。
極短而響亮的一聲過後,連萊倫多自己都呆住了。
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時尋,才搖了搖頭,緩慢敘述起來。
「當初那位頌神者只是和我們城中少部分說了他的判斷。我是那一夜聽著他的演奏、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的人之一,所以也聽到了最後他說的話。我知道之後,立刻就回來和他說了。」
萊倫多說著,沖老闆努了努下巴。
「我倆都覺得這事有些不妙,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當時聽到那些話的又不止我一個,其他聽到的人如果要宣揚出去,那也真的該宣揚出去了。果然,幾乎一夜間,城裡人對阿諾的態度就有了些微妙變化。」
弗倫多語氣愈發傷感。
「阿諾這孩子自出生之後,就吃了不少苦頭。他一生下來就有十幾斤重,和一般孩子完全不一樣。他媽媽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他也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他爸爸帶了他幾年,也跟著去世了。
此後,他就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在哪家吃飯就幫哪家幹活。他就這樣長大。我和我這老夥計都是老光棍,而且家裡條件還過得去,所以就數我倆帶阿諾的時間最長,說他是我倆的孩子都不為過了。
不過每個月總有幾天,他突然不見了。其他人都以為是我帶著他去外面寫生或者怎樣了,畢竟也經常好幾天不見人。我還是等到我這老夥計問我,我倆才知道,阿諾是去了別的地方,而且城中沒誰知道。
我就問阿諾。我問過阿諾,阿諾說,他去了花田那邊幫忙幹活。從花田到城裡,要走挺遠路。花田那邊也有不少活需要他幫忙,所以他就在花田住幾天才回來。
我們這城裡沒誰種花田,好不容易才問清楚,原來那花田在我們城外的墓園後面。那裡有小山丘擋著,平常我們都很少越過山丘,所以大多數人連那裡什麼時候有了一片玫瑰花田都不知道。
我跟著阿諾去過那花田一次,那裡只有一個老頭在看守著花田。老頭的年紀挺大了,應該上了輩分,那時候這城裡的人還多,所以我也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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