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倆聽一聽時尋吹的曲子,就能知道當初那位頌神者究竟是好是壞。
現在,他倆確實感受到了。
沒有對比,很多時候人就會失去分辨能力。儘管當日那頌神者的演奏都能招來邪神力量,但邪神力量帶來的神秘、以及神明威懾感,就足以讓他們失去判斷能力,只知一味地相信那頌神者的話。
殊不知,邪神一樣會帶來神明獨有的威懾,而沒有區分正神和邪神,卻會對他們造成極大影響。
幸得當日那頌神者一心要去更多地方,儘快將自己所會的曲子傳播到更廣大的世界,所以沒有在這裡久留,只教會了阿諾一首邪神曲子,就急急地離開!
要不然,萊倫多兩人都不敢想像,他們這座城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連教堂的神職人員都被那頌神者騙過了,如何能指望那些神職人員能救這座城?至於光明教會其他人,那也離得太遠了啊!
終於,阿諾先回神了。
他胡亂擦了擦臉上淚水,顧不得胸前也濕掉的大片衣服。
「時哥哥,這曲子叫什麼名字?我好像感覺到了一位老爺爺,那老爺爺好痛苦,他在哭,他哭得好心酸,連我都忍不住哭了。」
就說話的功夫,阿諾又一次流淚了,嗓音都充滿了哽咽。
「我不知道。」時尋複雜地看著他,「這首歌以前沒有屬於它的名字,那些人都簡單地喊它祭歌。這不應該是它的名字。要不,阿諾,你來給它取個名字?」
這是時尋之前都沒想到的。
他只是意外地遇到了一個有些音樂天賦、還有純真心靈、巨人血脈的小孩,所以想著或許能將阿雲他們村子流傳的祭歌教給阿諾,技能讓阿諾借著祭歌來保持純淨之心、對抗已經記住的邪神曲子,又說不定能讓祭歌在阿諾這裡流傳開,為那位已經慘死在樂神神念手中的神爭取來復活的機會。
縱然復活後的神,應該已經和當初那位神有很大區別了,但彼此都因這曲子而生,那也算是有了傳承。
可阿諾和這曲子的聯繫竟然這麼深!
聽著他的吹奏,就能真切感受到已逝的那位神留在在曲子中的悲傷?
那位神確實是悲傷的。
即便祂已死了,但後來樂神藉助著祂的祭歌修行,欺騙著村民,讓村民們繼續唱著祭歌,卻往整個祭祀儀式中添加了內容,這些事,祂都能知道。
畢竟,那可是祂的祭歌啊!
村民們唱一次,祂就有一點力量重新凝聚,讓祂感知到外面發生著什麼。
只是祂什麼都不能做,甚至祂剛剛獲得的一點力量,又被樂神奪走了。
所以祂只能悲傷。
一為了自己的隕落,還找不到復活的希望;二為了被樂神欺騙的那些村民。
阿諾不知道這些。
他忐忑地問:「我真的能給它取名字嗎?」
時尋聽出他的躍躍欲試,安撫笑道:「當然可以。而且我覺得沒有誰比你更合適了。」
「那……」阿諾低頭看著手中的紫竹豎笛,「我想給它命名為《映山》。」
「映山?」
「對。」阿諾再抬頭看時尋,目光中就滿是堅定,「我感覺得到,那位老爺爺眼中倒映著一座山。他一定很愛、很愛那座山。而這首曲子,也應該和那座山有關。就給它命名為映山吧!」
時尋忍不住在心底又感慨一回。他說話的語氣卻比先前還要柔和許多。
「好,那就叫映山。」
接下來,時尋也沒再問阿諾記住了多少,就開始將《映山》拆分為九節,一節一節地教給阿諾。
今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只準備帶著阿諾將第 一節粗略學一學。
萊倫多和酒館老闆都知道自己不是學這的料子。老闆不通音律,萊倫多會的也只是一些簡單的曲子,離學這種高難度曲子的差距太大。
兩人就自覺地去了準備晚飯。
晚飯過後,酒館漸漸多了人。
來酒館的人多少提了東西,有人帶的是釀酒的材料,也有人帶的是自己做的一些小點心。
老闆忙了起來,時尋就和阿諾一起到三樓繼續練習。
不過酒館的隔音並不好,時尋也沒有用法術隔音,所以他帶著阿諾練習的笛音還是能傳到樓下,而樓下偶爾有比較大聲的說笑聲,樓上也能聽到一些。
阿諾練習得很專心,反而是時尋不時聽著樓下的對話。
時尋是等酒館裡的人漸多後才帶著阿諾上樓的,所以樓下有不少人知道城裡來了外鄉人。
再有笛音斷斷續續地從樓上傳來,很快,其他人就從老闆或者萊倫多口中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萊倫多滿心希望城裡的大家都知道,害得城中沒有了新生兒的根本不是阿諾。所以他不遺餘力地和大家說時尋和褚東齋身份怎麼高,是蜀山的大人物,真正值得他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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