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徹底飛散後小小才帶著獸人進入山洞。

一股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此時大家還在想，說不定只是受傷太嚴重了，還沒有到最壞的那一步。

那看見成堆的屍體後，這個幻想就被打破了。

所有人停下腳步，一些承受能力比較差的獸人直接當場暈倒。

小小閉上眼深呼吸，顫抖著腳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撫摸著他們的胸腔。

一個、兩個、三個……

他們的脖子上、手腕上、腿上全都是深可見肉的割痕，大概是時間太過匆忙，有一些祭司的血液並沒有接乾淨，任由它們流在泥土裡。

小小的手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他拖著夾著夾板的腿走向最後一位祭司，想伸手觸碰他的心跳。

「小小，停下吧小小。」狼風扶住小小的手臂，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小小鎮定的外表下瘋狂顫抖的靈魂。

「狼族祭司，算了吧。」小熊貓首領含著淚水搖頭，他們已經很感謝狼族願意帶著他們找回祭司的遺骸，讓他們可以回家安葬。

「萬一呢。」小小總是在想萬一呢，萬一他還活著但是被錯過了，那不是很遺憾嗎？

他繼續蹲下身子，伸手探向蛇兔祭司的胸口，一陣微弱的心跳被他捕捉。

「等等……」小小驚喜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蛇兔祭司。

蛇兔祭司嘴角含著血，臨死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蛇兔首領。

一聲嘆息路過所有人的耳邊，蛇兔首領低下頭，不願意看他。

很快，心跳停止，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

第97章

他們把屍體都埋在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給他們集體立了碑。小小告訴他們有了碑後以後的獸人就可以知道這裡埋了一群祭司，可以隨手摘點花送給他們。

大家似懂非懂，但那一塊小小的墓碑在他們心裡留下了淺淺的烙印。很久以後，獸人世界發展到了虛擬時代，也依舊留下了土葬和立碑的習慣。

小小將小白花放在蛇兔祭司的墓碑前，深深嘆了一口氣後跟著狼驍回到部落。

獅子部落做的一切越來越挑戰獸人們的底線，傷害聖樹、剋扣物資、殺害祭司……每一條單拎出來都是讓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我們準備出擊了嗎？」狼四摩拳擦掌，他早就想要打過去了，每次都是狼族被動防守，天知道他多想主動一次。

「還不行。」小小搖頭，打破了狼四的幻想。

現在狼驍的病尚還沒完全治癒，作為狼族的關鍵戰鬥力，在他的病癒之前，小小是不會考慮主動出擊這個選項的。

「你也別太急，反正獅子部落得意不了多久了。」狼野拍拍狼四肩膀，「比起獅子部落，讓我更在意的是他們那位神秘的祭司。」

「沒錯，我覺得這個祭司更加的危險。」狼驍低垂著眉眼，似乎是在思考。

在座的腦子都不笨，之前發生的很多事幾乎都有這位祭司的身影，只不過被完美的隱藏了起來。

去年冬天時烏鴉幫助鬣狗部落逃脫，短耳遇見的南方部落被控制，聖樹沉眠，再到今年秋天烏鴉圍攻小小和鴉寂，殘害祭司……每一件事都幾乎有著這位祭司的影子。

小小甚至懷疑這位祭司到底是真心想幫助獅子部落，還是想搞垮獅子部落。

這個疑問不單單只有小小疑惑，遠在聖樹之下的獅子部落也正因為這件事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獅風指著獅子首領，語氣中滿是質問：「獅子部落的名聲已經全部敗光了！所有獸人都知道了獅子部落傷害聖樹，殘害祭司，他根本就沒想過幫獅子部落穩住聖樹守護部落的位置，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把獅子部落推向深淵！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獅子首領仿佛被困住的鬥獸，無力地怒吼，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不，他確實幫助了獅子部落許多不是嗎？你看我們現在的幼崽，你看我們的物資，你看我們的身體！難道這些還不足夠嗎？」

「成功路上必然要有犧牲，聖樹還沒臣服於獅子部落，我們離成功就差這一步了！」

獅子首領陷入癲狂，他不願意相信祭司要傷害獅子部落。他們已經把所有不該做的都做了，已經沒有任何回頭的可能了。

他知道，獅風也知道，整個獅子部落都知道……

部落外的聖樹散發著螢光，金色的葉子在陽光下略顯暗淡，趁著沒人在場，他不停地閃爍，努力掙脫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