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我自東向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2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那是誰?裴......懷玉?」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紫微山生母遺事(十一) ……

那三個字在含玉的舌尖轉了一番,似乎很是拗口一般。

魏春羽大腦還是空了一空:「是你我的堂兄,也就是江鶴阿姊的孩子,裴鴻、裴將軍府的二公子。」

記起昏迷前視線中的最後一幕,他低聲恨恨添了句:「也是一個古怪的......性子和命都不好的騙子。」

含玉「唔」了聲,接過他手裡的傷藥,在指上捻了些便往傷處戳,痛得自己齜牙咧嘴:「裴二啊,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什麼?」

含玉歪頭「嘁」了聲:「裴榮風和那什麼裴懷玉,互相下了不少毒,也就是裴榮風僥倖活了下來——對了,魏蘅景還給我下過些一樣的呢,叫......『雲中雨』。你自己就沒感覺?」

魏春羽怔怔搖了頭,隨即又忽而抓到了什麼,急迫地問他:「你幾歲了?」

「二十一。怎麼?」

「我十九歲,」魏春羽道,「現在的裴懷玉,二十六歲。」

原來裴懷玉真的沒活過三十歲。

他沒了開口的欲望,只按住含玉那張險些毀去的面孔,欲替他上藥。

但施力時卻手下一空,連帶著他整個人往前一衝。

待他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再抬頭,含玉已經漸漸變透明了,只來得及沖他說:「記著,這裡是吃人的幻境,一切都是真實的過往,除卻一處......你要找到,然後出去!」

而那些來不及說的話,都被無所不在的幻境吞沒了。

魏春羽還未回過神來,眼前的場景已變了——

原先的鄭濯春與江鶴中間,添了一個小豆丁。

小豆丁剛學會歪歪扭扭地走路,頭頂盤著個松松的丸子。

在鄭濯春與江鶴一人一邊彎腰牽著小女兒笑時,院門被一個老道敲響了——

「此子養於身側,恐會殃及父母,最好同我苦修十年,十年後回來方是福星。」

江鶴心道,這人莫不是個拐騙小孩的妖道,於是乎嘴上並不應他,只道「屋內還余些飯食,若道長不嫌棄,不妨取了去。」

鄭濯春摸了摸小女兒略有些扎手的頭髮,銜起笑露出兩個酒窩:「多謝道長好意。只是我們夫妻倆都很捨不得囡女,若是有什麼災禍,我們替她擋著就是了。」

老道長嘆一聲,仍是道:「七日內,我都在那最近的道觀里。」隨後接過飯食,行了禮便朝別處走了。

卻說命運最愛愚人,人事圓滿時最易遭紛舛。

一日,鄭濯春教一老爺傳喚去了,而囡囡發了燒,江鶴倉促間只好戴上面紗,一面問路一面匆匆往醫捨去。

但卻萬萬沒料到,撞上了魏禎。

卻說六年前江鶴逃了婚,教江家失信,雖賠了許多錢財,但也同魏家的關係僵了。

而那魏禎更是年少時便傾慕江鶴,他曾高價買下江鶴的畫——那幅畫還被他人冒名頂替了,後來真相敗露了,他便留了個心,也記住了「江鶴」這個名字。

再後來聽見「江鶴」的名字,是在人潮擁擠的花燈節,他遠遠望了一眼,提著猜謎得來的蓮花花燈的少女,不知聽到了什麼,笑得扶住了身邊的樹。

原是這樣生動活潑的少女,並不是他心裡所想人淡如菊的嫻靜才女模樣。

那一刻,他忽然很想走到她面前,問上一句「到底是什麼讓你笑得那樣開懷?」

這些忽然冒出的念頭,匯成了巨大的渴望和期盼。

可是她逃婚了。

魏禎的父親在死前發揮盡了最後的餘威——替他娶了一個清流的女兒。

在一個被他遺忘的醉死的夜晚之後,他的妻子溫柔地為他束髮,裝作不經意地問他:「阿鶴是誰呀?」

在六年後的今天,魏禎又好像喝醉了一回。他在街上見到了江鶴。

他想揪住年少的一個夢——那一刻他心裡壓根沒有想到同江府的齟齬,沒有記起江府同他的死對頭裴府結親的事——於是他將江鶴養成了外室。

在撞見江鶴妄圖聯繫鄭濯春時,魏禎看著江鶴抗拒的眼神,鉗起她的下巴冷冷笑了聲。

於是那位前途大好的秀才,便醉死在某個小巷,被飛馳的馬車壓碎了手骨。

而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也被一場大病燒壞了腦子,後來跌進井裡,據說還是個老道士為她收容的屍骨。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