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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的知曉?就怕胡謅惹得徐潛生懷疑,反而要挨刀子。

魏春羽對上那條神秘的眼紗和那人專注的面容,偷嘆了口氣,咬咬牙往穩定神智的法寶上放了個半日的小結界。

隨即秘境中被壓抑的力量如潮水般衝散了他的神志,他沒有抵抗,只留著一線迷濛的神志,瞧著這具身體千百年前做的事。

他聽見「照夜白」答道:「師父與同門都待我很好。」

聞言,這盲眼道人語聲微寒:「當真如此?」

他腰間虛虛覆著的手蜷曲起來,叫那片扒著傷處止血止痛的靈力卷了邊:「那為何這處,像極了東龍功法所傷?照夜白,你是與同門私鬥,而後負氣出走到此處的,是也不是?」

照夜白的瞳孔微微放大,如同受驚的狸奴,隨後卻無聲地勾起個笑來,然而這笑意卻分毫不達語聲中:「師兄,徐門主,求你不要告訴我師父......」

他的話愈說愈情真意切,隱隱的不甘與怨忿自齒間擠出:「我實在是氣不過,分明我樣樣都比師兄做得好,但師父還是偏心師兄!所以、所以我便同師兄打了一架。」

徐潛生嘆了口氣,溫和寬厚的手掌輕輕落了幾落在他肩頭:「你師兄現在何處?」

「也在宗門外。」

「他何至於對你下死手?」

「大約是......不敢置信,沒想到我會做這樣的事。」

徐潛生垂下眼睛,對這和師兄鬧得如此難看的同宗小師弟,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

照夜白想了想,側轉面龐,看向那隻頰邊的手,主動補充道:「我不恨他。我從來不恨我的師兄。我只是想著,如果痛快打一架,心裡會好受些。」

歪倒的茅屋擋不住箭鏃樣的風與雪。

「我不同你師父告狀。但你的傷口還要處理,這些日子先跟在我身邊罷,待我處理完熹微城中的事,再同我回宗。」

照夜白眯了眯眼,歪過頭仔細瞧他的眼紗:「好,只怕會拖累師兄。」

「無極宗人在外,本當互相照顧。」

......

原本魏春羽於法寶上設的小結界不過半日,但頭一回來此的他不知,依託人的記憶與殘念化成的秘境中,時間並非勻速流失的沙子,它可將一個悲慟的瞬間拉得如悲慟本身一樣漫長,也可於境外人一個晃神間掠過千百年。

而這被魏春羽隨手一捻的半日,便是「道階」中的兩月。

熹微城這頭,徐潛生仔細察查了六十又二個晝與夜,也未真正與先前作惡的大妖碰上面,反倒是摻和了不少無關妖魔的凡界事,後不得不應宗門中長老語焉不詳的催促,費心設下了幾處陣法,預備帶著相處多日的照夜白回宗。

然而在徐潛生還未同照夜白說明回宗一事時,人卻先跑了。

——事發當日,隔絕法寶的小結界終於散開了,魏春羽揉了揉僵硬的面孔,記起先前某些時刻「照夜白」古怪的神態與舉動,隱隱感知到些許不妙,叫他的心落不到實處。

他溜出徐潛生用靈力化出的小屋,點開先前閃爍數次、變得燙手的聯絡符,那頭的「千里眼」術法還支撐著,但術法的主人卻對魏春羽的呼喚無知無覺,只顧埋首喊冤。

上回通訊時的梅長歲還好好的,如今他身上紅底赭紋的弟子服已被鞭刑破開縱橫交錯的裂口,被傷處洇染得深一團淺一團。

他所跪之處,大約是某個宗門的執法堂,左右牆壁上飄浮著作戒嚴姿態的先輩幻影,前頭是兩排分坐的長老,原本東雀門門主的正中上座如今空著,分行宗主之職的三大門主,正來回唱著紅臉白臉的戲。

吞沒梅長歲的,是一個叫藺千葉的弟子。他被指殺害同門、竊取秘寶,以致大戰避羲魔時,原東雀門門主、也是無極宗宗主臧往一,為填補陣法中這秘寶的缺位,帶著拔萃弟子煉化己身、化作陣法一處陣樞。也正是因此,自大戰中生還的無極宗弟子十不存一。

梅長歲歪斜的嘴角溢出幾股血沫,他的語聲還不及咳嗆聲大:「我,藺千葉,沒有做過。那天晚上,我在替......闕離枝值夜,沒有離開。」

一道怒斥劈頭蓋臉甩下來:「冥頑不靈!不知悔改!藺千葉,你不僅巧言詭辯,還膽敢攀扯為整個修真界獻出生命的南雀弟子闕離枝!且不說他如今無法替你作證,即便是有人替你作證了,那段留影珠你又該如何解釋?難道將刀捅進同門胸口的不是你,難道殺害東龍門照夜白、盜走化仙石的只是個同你長著同樣面目的化形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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