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顧往沒看到他，江漁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可惜天偏不遂人願。

「……江漁？」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後方響起，「你蹲那兒幹嘛？」

『啪啦』一聲，江漁的心已經碎了一地。

果然還是看到了吧。 。 。

「哦，我看到這樹下有隻蟲子在啃樹根，剛把它弄死了。」他強裝著若無其事的站起，轉身一臉輕鬆的朝顧往看去。

顧往：……

這般拙劣的謊言，顧往想信都難。

很顯然，江漁也是知道這點的。

因此明明他們隔的很遠，甚至顧往現在都還坐在車裡，但透過早已降下的車窗，他卻像是看到了顧往那張萬年不變的清冷臉上多了點笑意。

只是再等江漁想仔細看看時卻對上了顧往的雙眼——一如既往的晦暗。

「你怎麼會來這裡？」顧往開口問著，隨即走下了車。

加班雖然會讓人疲憊不堪，但卻絲毫不損他的美貌。身上的西裝依然服貼，舉手投足間皆是矜貴。

「我是來找你談合作的。」

看著逐漸朝他走近的人，江漁渾身都不自在，身體緊繃，面上卻端起了傲慢的姿態。但顧往好像絲毫察覺不到他的抗拒，剛好在江漁能接受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談合作？」他聲音啞澀，良久才回到，「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眼神一直盤旋於面前之人的周身，走近才看到他露出的白皙勻稱的四肢上多了好幾個紅疙瘩，看起來像是被人虐待了，可憐得很。

一看就知道在外面等了很久。

江漁不知這話怎麼就轉到這兒了，只在顧往莫名的視線下隨意應著，「我也是剛到。」

「剛到？」如平常般清冷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總是喜歡管這麼多呢，之前不還裝不認識自己嗎？

顧往這副相熟的姿態讓江漁心生厭煩，不由輕嘖一聲，「你怎麼那麼煩啊，你管我這一身是怎麼回事。」語氣絕情的很。

顧往看著江漁，眼神深幽，就在他以為顧往還要問到底時，他卻輕聲示弱，「先進屋裡吧，外面蚊子多。」

這讓還有一串話憋在心裡的江漁愣住了。

看著顧往落寞轉身，獨自往前走的樣子，他總感覺自己在欺負顧往。

怎麼不問了？他以前不都會問下去的嗎？

但最後還是跟顧往進了屋。

……

別墅是典型的歐式風，但內里卻只有一些必須的家具，看起來清冷又空曠，以至於其屋頂上懸掛著的優雅奢華的水晶燈顯得格格不入。

它垂落其間，發出冷冽的亮光。

這燈不錯啊。江漁抬頭看著這盞隆重的水晶燈在心裡默默感慨，沒想到顧往還挺有眼光。

「顧先生回來了？」許是聽到了聲音，一位看著四五十歲的阿姨從廚房走出，見到跟在顧往身後的江漁後驚訝道，「哎，江先生也來了？」

「……啊，是。」江漁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岔開話題，就聽顧往及時開口，「劉媽認識他？」

劉媽驚訝：「誒，剛才這位江先生剛才來過的，怎麼，你們沒說？」

剛還說自己是剛到的江漁就這樣措不及防的被打臉 ，而後艱難的扯出了個笑，「……我還沒來得及說。」

劉媽點頭：「哦，這樣啊。」

顧往隨意瞥了他一眼，但江漁感覺他在嘲諷自己。

「那顧先生，我就先走了。」劉媽不在這兒住，也只是偶爾會來幾次。

顧往朝她點了點頭，「嗯。」

「顧往，我們談談合作的事？」劉媽走後江漁才坐到沙發上。

他看著顧往隨手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沙發背上，也在對面坐了下來。

隨手扯下了領帶，解開了最上面的襯衫扣子。

「你想怎麼談？」顧往道。

矜貴的人一瞬便懶慵起來，江漁竟有點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

「你那個……為什麼不同意和我家公司合作？據我所知，我們應該是所有遊戲公司中，你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顧往輕笑出聲，「輕行確實是同行中最優的，但我為什麼就一定要和遊戲公司合作呢？也許我並不想搞遊戲。」

「為什麼？遊戲很賺錢，而且前景很好，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可以說，我們盡力……」

江漁本想轉回頭看著顧往說，不想話還沒說完，就直直撞入了他的眼。

「是什麼能促使你主動來找我？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