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我和陸知昀還保持著這種箭在弦上馬上就能發的姿勢,我的耳垂都開始發燙,燒得我的大腦幾近宕機。
可陸知昀這個人一點羞恥心的下限都沒有,他的面色平靜無波,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掙扎,然後把我的手腕給抓得更緊。
我聽到一聲口哨,循聲看去便對上一個路過的白人男性有些玩味的眼神。
但陸知昀對我們這樣被撞見顯得毫不在意,甚至有興致回應了他一聲。
直到那人走過,身影隨著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的拐彎處,陸知昀伸手掰過我的下巴,讓我被迫與他對視,看他因為我掙脫不開的樣子而上揚的唇角。
陸知昀笑得像一隻捕食成功的鷹,而我就是在他爪子下無法逃脫的兔子。
但我和陸知昀只是鄰居,沒有什麼食物鏈的關係,而此刻我作為他的獵物陸知昀也是玩心大於享用。
他扼住我下巴的手向上,很不客氣地捏在我的臉頰邊,語氣看似漫不經心,氣人的話卻張口就來:「幹嘛,那麼不想我進你房間,你裡面藏男人了?」
我想我真是平時對陸知昀太寬容,聽他誇我做飯好吃就經常叫著他一起,像陸知昀這種家境好到出來留學都可以頓頓下館子的有錢人,我就應該堅持我的第一印象,堅持認為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然後果就是像今天一樣,讓陸知昀對我這個病號蹬鼻子上臉,讓路過的人都以為我和陸知昀是急不可耐到進房間這一步都恨不得省略。
「你不如想想你非要進我房間是為了什麼?」我越想越氣,冷冷地甩開陸知昀扣著我手腕的另一隻手,順帶一腳踹在他放在我兩膝之間的那條腿上。
踹完我就冷著臉往裡走,陸知昀很快地跟上來,「砰」的一聲,我的房門被他甩得震天響。
我記得我剛才分明從來沒說過允許陸知昀進我的房間,但他來吃過幾頓飯就儼然把自己當主人了,不由分說把我拉到床上,被子一掀,不給我一點拒絕並且把他趕出房間的機會:「睡吧,你生病了一個人不安全,我在這陪你好了。」
這話著實好笑,他同我大費周章在門口折騰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怕我睡著了身邊沒人要進來陪我。
但撐到此時我的大腦已經無暇去思考這時我應該去責怪陸知昀毫無邊界感的入侵還是感恩他能夠無差別關心身邊人的好心。
陸知昀隔著被子輕輕拍著我,他說得很小聲,就像剛才我在門口威脅他時發出的聲音一樣小:「睡吧裴南。」
我沒和陸知昀多客氣,鬧了這一通非要來我這播散善心那就隨他好了,我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意識逐漸消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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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睡了不知道幾個小時,我總算是該醒了。我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只是手無意識地動了動,趴在我手邊的人就察覺到了,立即一邊說話一邊幅度很大地開始晃我,我靠近他的半邊身子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小型地震。
這下我是真的醒透了。
醒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我的頭還是好疼,意識漸漸復甦,我感覺身上的被子被掖得很嚴實,睡衣黏在後背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觸感,讓我的皮膚被迫無法呼吸。
這裡不可能會有第三個人,想也不用想這是誰的功勞。
我遲遲沒有睜眼,下一秒就感覺到害我狼狽地在被子裡悶出一身汗的罪魁禍首湊過來。
陸知昀的手蓋在我的額頭上,喃喃自語時噴出的熱氣全部撲了我滿臉:「和我一個溫度,已經不燙了啊……怎麼就是還不醒,再一直睡下去會不會出事,可現在我一個人也沒法送醫院,要不打999叫個救護車算了。」
要不叫救護車算了——
這句話在我的腦子裡盪了三圈,我的眼睛立刻戰勝了大腦,刷一下就睜開了,很有威懾力地和那張就湊在我面前的臉對視上。
「陸知昀!」我儘可能大聲地叫了他的名字,因為我想說話也說得更有威懾力一些,可聲音里還是不免帶上了點病氣,「別叫救護車……太貴了。」
「哦,」陸知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從我身上爬起來,順手又給我把被子蓋好,脖子以下全部塞進被子裡頭,「你醒了就好。」
我好熱,這使我持續地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盯著陸知昀,心裡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是怎樣匱乏的生活經驗能讓陸知昀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裡還堅持把我的被子蓋得這樣嚴實。
我看著陸知昀,他也看著我,我們兩個卻誰也沒有說話,我的房間裡安靜得仿佛能聽見灰塵起飛的聲音。
陸知昀抿著嘴,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掃遍我的全身上下。
說實話,我不是很滿意他這種把我當成他的所有物一樣的眼神,就像他昨夜我睡前非要進我房間一樣莫名其妙。
但一是我和陸知昀認識兩個月,他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也不止這一次了,二是他好歹剛守了我一整晚,我現在理應對他寬容些。於是我放棄去追究陸知昀是為何這樣看著我,而是溫聲問他:「怎麼了?你有事先回去好了,我現在好多了,一個人待著也沒關係。」
「裴南,我守了你那麼久,」陸知昀勾著唇角叫了我的名字,忽而笑出聲來,「結果你一醒過來就想趕我走?」
「我說得哪裡不對嗎,你要是不放心我一個人,我發條消息問問附近同學誰還有空能來陪我一下。」 我想我應該是滿臉的問號,我一下子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聲音拔高,直視著陸知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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