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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算得上是出名的酒吧一條街,其實我想來看看很久了,只不過聽說晚上並沒有那麼安全,萬聖之後更是天黑了都有些不敢走,加上我對自己稱得上是一杯倒的酒量的了解,實在是不放心,導致這麼幾個月都沒來過。

它的入口像個中世紀地窖,紅磚鋪成的拱形頂,我跟著陸知昀穿過下雨過後還未乾透的潮濕石階時,抬頭便看見上方霓虹燈管拼出歪扭的字母:Whit’s fur ye』ll no go by ye。

然而並不是英語,引得我在心裡忍不住默念了一遍。我偷偷拽了拽陸知昀的衣角,音量卻控制得能讓他們兩個都聽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陸知昀愛莫能助的對我一攤手,還是郁澤安,他停下來回憶了片刻,不過也沒想出確切的答案,只是和我說:「我記得是個蘇格蘭諺語,翻譯過來是什麼意思我記不大清了。」

我應了一聲,隨即我們三個就走了進去。夜幕降臨不久,現在酒吧里的人還不多,零零散散地能夠聽見口音各異的交談聲。

我沒有提前做過功課,因此就不知道這有什麼特色。郁澤安問我喝點什麼的時候,我只能說:「要不就看你推薦著來吧,我平時對這個也沒什麼了解。」

「小裴平時不自己買著喝?給你點了朗姆和苦啤酒調的,來都來了,不知道喝啥就嘗上招牌吧,」他略有深意的目光在我和陸知昀之間逡巡,不知是真的打去我還是說些讓我融入不進去的話,「我以前學習壓力大的時候老喜歡來一杯,後來還把這個習慣帶給知昀了,哈哈不過應該挺適合現在的他的。」

背景是爵士樂隊翻唱的《友誼地久天長》,主唱大約也是個學生,看著年紀不大的樣子,薩克斯低沉的音色混合著周圍酒杯碰撞的聲音到別有一番風味。

我側身,偷偷看著陸知昀是什麼臉色,但他同時也緊張地抬眼看了一眼我,剛與我對視就飛速地移開了視線,讓我一下子放下心來,再說話之前甚至沒忍住跟著後面的樂隊哼了兩句。

「好久沒來愛丁堡了,上次來這裡可能我本科都沒有畢業,一轉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郁澤安輕輕感嘆,我聽得一清二楚,但這些話題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參與,而陸知昀用手托腮看著樂隊的方向,好似也沒在聽。

好在儘管說著這些話,但郁澤安也並不傷感,他迅速換了聊天的話題:「知昀,教授說今年派對在Forth Brge遊艇上辦。」 又轉頭對我笑:「小裴見過真遊艇嗎?」

「沒,」我剛說出這一個字,服務生就送來了我們點好的酒。

認出自己點的那一杯,拿來抿一口,沖鼻的酒味里混著柑橘香氣,以及一股讓我不大習慣的不知是哪兩個材料調合在一起產生的工業塑膠味。

我忍不住嗆了兩聲,掩著鼻子對桌下咳嗽,陸知昀忽然拽著我的手腕:「不好喝?你要換我的這杯嗎,威士忌可能味道簡單一點。」

好奇怪,又說不上哪裡奇怪,我心中今天一直維持這種感覺——一直到現在我才恍然大悟,奇怪在陸知昀今天好像變成了一隻開屏的孔雀,還是對著我開的。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陸知昀就強行把我們兩個面前的酒掉換了個位置。他充滿著希冀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訴我,我覺得陸知昀今天對我格外熱情,這件事情並不是我一個苦命留學生趕due趕瘋了產生的幻想。

而是真實存在的。

惡性競爭是不對的,但此刻我只是順水推舟地又喝了一口陸知昀的酒,喝都喝了才故作矜持地把我們倆的酒又換了回來:「不用了,我喝自己點的就好。」

我心裡還想著郁澤安那個就是衝著我來的問題,什麼見沒見過遊艇,我這種一路公立體制內的學生能接觸到這些東西嗎,為了保全臉面硬編都編不出來,我實話實說:「澤安哥,遊艇這種,還是看我以後有沒有有機會上去吧。」

他晃著杯子裡的冰球,深琥珀色的液體的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潤而誘人,目光越過我一動不動地盯著陸知昀看。

我自覺尷尬,又似乎酒壯人膽,主動挑起了話題:「我上次去倫敦的時候玩得太匆忙了,下次再去的話澤安哥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地方……」

「當然!」郁澤安掏了手機出來,在相冊里翻找了好一會兒,伸到我面前向我展示,「晴天時候的海德公園,不比那些收費的地方好玩…還有,這是之前我和知昀去劍橋坐船時候的照片。」

陸知昀聽見他被點名,趕忙湊過來看,照片上的他五官都未長開,繃著臉看著表情格外嚴肅。我單純好奇,追問:「這是什麼時候,看著不像這兩年的照片。」

「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了。」陸知昀搶答,「我初中的時候了吧,第一次來坐這個船,差一點點就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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