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支持就是支持,千萬別為了支持我花錢。那些畫家雖然很不容易,可我更希望他們的畫被畫廊主動挖掘。」唐譽先打預防針,他真怕二大媽為了支持自己工作,大手一揮給包場了。
「好,我只是帶人去看看,遇上特別喜歡的才下手。」水生被他猜中,原本是打算買幾幅畫做做場面活,可既然小寶不讓,他就一切隨緣。他又看向小寶剛剛站的地方,什麼都沒說。
自己是給二哥當貼身保鏢出身,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水生沒有追問,其實早就猜到剛才唐譽在打電話。而且他也猜得到,電話那邊是哪個人。那年在公安局,自己和那個男生有過一面之緣。
這天晚上,水生就在大寶家裡住,睡在隔壁。夢裡他陷入了揮之不散的困境,陳念國和陳宗岱的臉不斷變換著,上一秒是他,下一秒就變了模樣。夢中的北京還是二十多年前的北京,風雲變幻,大浪淘沙出真金,經商的一個個不手軟,隨時隨地準備著吞併。
他陪著二哥一路走來,不知道看了多少人倒在這條路上,也不知道看著多少人一夜發家又一夜跳樓。緊接著一聲槍響,那真是唐家的多事之秋!
「我家死了一個,你家卻活了一個!我絕對不讓唐譽活過我兒子!我要讓你們……連他的屍骨都找不到!找到了也認不出來!我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我連一具全屍都不會給你們留下!」
陳念國的話語久久迴蕩,水生明知道是一個噩夢卻無法醒來。他給安保系統做了無數個預案,從唐譽小時候到現在,所有預案都成為了公司客戶的保全模型。他能保護其他家族,卻生怕保護不了唐家的這個。當年唐爺爺臨走時可是說過的,要保護好他。
唐家對自己有大恩,如果唐譽出了事,自己有什麼資格再面對唐家。
狙擊手那一槍,正式宣告陳念國已經開始行動了。唐譽當時在打電話,不知道被什麼吸引了目光,稍一轉身,放在耳邊的手機碎得天花亂墜。水生忽然間從夢境中掙扎出來,已經冷汗密布。
呼哧,呼哧,呼哧……屋裡只有水生的呼吸聲。他立即衝到洗手間,用冰冷的水刺激面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鎖骨上的疤痕卻又提醒了他,這個世界上不怕正面敵人,就怕掀桌的玩家。一旦掀桌,非死即傷。
從前他都是陪著二哥經歷過的!水生拿毛巾擦了擦臉,心頭重擔又何止這一個……
他已經到了該選公司接班人的時候,卻遲遲選不出來。譚刀是跟著自己一起打拼的好兄弟,他的兩個兒子也很有出息,可譚刀年齡和自己差不多,他接不了這個位置。星海將來肯定是跟著唐弈戈闖天下,玉宸的心思不在管理上。
水生總覺得時間不夠用,他得選一個完全合適的接班人才行。這個人不僅要足夠精明,最重要的是,永遠永遠不會背叛唐家,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一旦反水,那唐家所有人的信息都會暴露。
思來想去,水生實在睡不著了,便悄悄地推開了小寶的臥室門。從前他也是這樣,夜裡睡不著就去看看大寶和小寶,看著他們睡得香甜,自己就安心許多。只不過他沒想到唐譽沒睡。
「二大媽?」唐譽坐著看窗外,「你怎麼來了?」
「我……」水生不想告訴他做噩夢的事,「我剛才去喝水,想看看你。你在幹什麼呢?」
「想看看流星雨,新聞說今天這個時間有。」唐譽給二大媽讓了一個地方,兩人一起看向窗外的夜空,「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我想試試。」
水生卻說不出什麼高興的話來,一直以來這都是唐家最乖的一個孩子,所以誰也察覺不到他的負面情緒。他總是很樂觀,很聽話,家裡不讓他出門就不出了,可誰能知曉他心裡的想法呢?
「小寶,你想不想掏掏耳朵?」水生打起精神來。
「好啊。」唐譽起身去拿耳挖勺,充滿信任地遞了過去。他直接躺在床上,枕著二大媽的大腿。水生的動作一輕再輕,觸碰著做了人工耳蝸的左耳。在家裡也只有他和愛茉能這樣做。
唐譽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唐弈戈早早醒來,在家裡跑步完畢的他一邊喝黑咖啡一邊聽譚星海匯報公司情況。當然不是壹唐的,壹唐那麼一個小玩意兒還不至於天天匯報。
等水生下樓時,譚星海先站了起來。
「坐下吧,一起吃飯。」水生又把他按回去,「你就是這點不好,學學你弟弟。」
「我弟那是沒規矩。」譚星海可不能這樣做,水總對他父親有知遇之恩。
「玉宸那是活潑可愛,你別板著臉。我看啊,你就是跟著他一起工作太久了,越來越像。」水生看向唐弈戈。星海是跟著大寶一起長大的孩子,最是放心。當年他也為玉宸發過愁,這樣的孩子不知道放在誰身邊好,看來看去還是給小寶最好,兩個人有話聊。
要是把玉宸給唐弈戈,估計兩三天就被唐弈戈一腳踹回來了,嫌他是個話癆。
唐弈戈難得笑了笑:「二嫂你也太誇張了,我平時也沒欺負星海。」
「沒欺負他,你總是派他去出差?」水生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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