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麻煩夠多了,不差這一件!」唐譽也有點急了,「你能不能……對我坦誠一點,究竟哪裡受傷了你別藏著掖著的?」
「我沒有藏著掖著,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你現在得搞清楚優先級,查清楚到底誰對你不利。」白洋也有點急了,「這一回是潑油漆,下回呢?萬一在你面前抽出一把刀來怎麼辦?」
「我有這麼多人保護,我出不了事。」唐譽語速很快地說。
「我是擔心你啊!」白洋都快要頭頂冒火,「山海經那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我沒做足背景調查就丟給你。那幅畫你馬上撒手,不要再管了。」
「那我也是……擔心你啊,為什麼你總是不能好好接受我的擔心,每次屈南問你什麼你都說,到底我和屈南差在哪兒了?」唐譽冷不丁地問道。他不止一次看到白洋和屈南低聲訴說,屈南的每一個反應都在自己意料之外。可兩個人究竟談論什麼,他從不得而知。就如同他現在不曉得白洋到底哪裡不舒服,究竟是心肝脾肺腎還是神經病。
「好好的,你又提屈南幹什麼?」白洋的火氣也是邪火,但肯定不是衝著唐譽來,「那你對我坦誠了嗎?」
唐譽心裡是冰火兩重天,山海經那事已經發展成這樣,他的正義感和使命感不允許事態再次惡化,可白洋卻讓自己放棄。「我怎麼對你不坦誠了?我們就事論事。」
「好,就事論事,咱們不吵架。」白洋放低聲音,放慢了語速,試圖和唐譽對上思維的頻道,「你說我什麼都告訴屈南,那顧擁川呢?」
「擁川他怎麼了?他語氣確實是不好,但他沒阻攔咱倆見面。」唐譽不解。
「你是不是有事都對他說,就瞞著我呢?」白洋的視線依次看向保鏢,「你能不能認認真真地告訴我,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開始以為是今晚那男人要對付你,可他背後還有一個姓王的,整件事都是一幅畫搞出來的。那你還有什麼危險是我不知道的?」
唐譽忽然間不說話了。
問診室的電腦屏幕在不斷頻閃,不用發出聲音也能告之人類它們正在工作。唐譽的忽然安靜讓白洋視線凝固,這就和唐譽站在三角頭的院子裡似的,一陣風吹過來,所有人都能聽到風鈴的聲音,可唐譽聽不到風鈴。
他就像一個隨時會消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不斷降低著透明度。只要白洋一個不注意,他就會完全變成透明的。
白洋不止一次地害怕,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失去他。
「有事瞞著我,是不是?顧擁川知道,你的保鏢都知道,我不知道。」白洋真的很後怕,「你老實跟我說,為什麼會這樣?」
唐譽也很後怕,在生與死的邊界線上,他不願意再拉扯進來一個人。陳念國是個瘋子。
「你今天晚上太衝動了。」於是唐譽緊急地轉移話題,同時也是他肺腑之言,「如果那個人對著你抽出一把刀怎麼辦?你不該一個人行動。」
「你覺得自己轉移話題的技巧很好嗎?」白洋走近了兩步,「好,你不坦誠,我也不逼著你坦誠。我們條件交換,各退一步,你能不能放棄那幅畫的上拍?那個客戶你從此之後就不要管了,行不行?」
「不行,放在我手裡的事我一定要管到底。白洋,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唐譽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和白洋雞同鴨講,但好像又一次事與願違。混亂攪動著他的情緒,他讓老四送白洋回家,自己則跟著老大回去了。
到了金輿東華門口,他沒下車,而是在車裡等老五的消息。
「少爺,上樓吧。」老大不忍心打斷他的沉思,其實每個人都能看出來唐譽和白洋是互相關心,只不過兩個人各有隱瞞。
「不去。」唐譽閉著眼睛,「我關上助聽器歇會兒。」
他把助聽器一關,全世界靜音。在安寧中唐譽好像時光倒流了,從二十多歲變成了幾歲。他的生活從來沒有隱私,到哪裡都有人跟著,他什麼都做不到,連一幅畫的上拍都搞不定。他有的時候甚至想過……陳念國到底殺不殺自己?還是說,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的人生是什麼樣?自己一定可以和擁川他們似的,從小自由發展。
老五的電話在一個小時後準時響起,說已經和姓王的聯繫上了,會儘快想辦法誘敵出洞。唐譽還是沒上樓,等到10點多,譚玉宸從岩公館回來了。
譚玉宸打開房車的車門,一開口就是:「靠,那張伯華真能喝啊,3斤白酒!」
老大瞬間給他一個眼神。
譚玉宸馬上閉上嘴,看向了唐譽。
「走吧,回家。」唐譽已經打開了助聽器,按理說下車前應該先讓老六觀察四周情況,這回他倒是沒等,一步就下去了。這可把其他人嚇得夠嗆,連忙兵分兩路走在唐譽四周。
「你慢點兒,你慢點兒,我應該先檢查一下。」譚玉宸觀察到馬路對面有人,路上還有好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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