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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一邊注意著周圍人員的流動,一邊快速回答:「和唐家世代交好,做晶片的。」

世代交好,做晶片的?每個字都讓白洋陌生,成為了一陣退潮的離岸流,將他越拉越遠。他再次目光遠眺,看台上那個穿著新中式正裝的唐譽已經開始大放光彩。兩個人的位置在時光作用下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以前是唐譽在比賽場旁邊看自己,場上的那個白洋奪目。

而作為體育記者的唐譽,總是會第一時間來採訪自己。有時候自己下場時光顧得和屈南復盤比賽,無意之間忽略了他。唐譽面上不露,轉身去採訪其他人,等到回到他們的老破小,唐譽就會用把米飯吃光這一招泄露他的情緒。

就只給自己剩半盤子菜,越生氣越能吃。

風水輪流轉,自己是沒有剩半盤菜的機會了。

「剛才是你發現的嗎?」

一道聲音打斷了白洋的注視,水生像一隻沒有足音的貓,神出鬼沒地來到了白洋的身後。白洋回過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默認了一切,又好像不認。水生從兜里拿出一包紙巾,提醒他:「擦擦汗吧。」

「謝謝。」白洋接過紙巾,有些話註定不能從自己嘴裡問出來。

「我該謝你,謝謝你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題。」這個含金量,水生自然了解。

白洋能和自己同一時間發現,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和自己一樣細心,並且把唐譽的一舉一動都刻在了心裡。可自己是看著小寶長大的人,耳濡目染自然記得清楚,白洋沒有二十多年的相處也能烙印在記憶里。

更非同一般的是,自己先查看了安檢監控,白洋他什麼都沒看,卻有這樣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

他對這個年輕人也在改觀。

「那個人……你們找到了吧?他沒有共犯?」白洋還是沒有擦汗。

「李成平在處理。」水生摸得透他的情緒,「干擾器是跟著他的手機過了安檢,作為電子設備沒有檢查出來,現在這東西都非常微型。其實我做過這方面的預案,也帶了反干擾裝置,只不過信號對不上。」

「我以為他把干擾器藏在領帶結里。」白洋指了指自己的領帶結,在全神貫注的狀態下,沒有男人會去調整這個。

「後來入場之後,為了方便開關和調整,確實藏在領帶結里了,你沒猜錯。」水生露出讚許的目光,「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個預案?」

白洋看向台上,他相信在場不止只有自己一個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唐譽,被他征服的人也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他以前遇到過?」

「小學的時候,那時候他戴助聽器。」水生很痛心,「小寶雖然有家人愛護,但是也接受了不少世界的惡意。特別是一些小孩子,愛恨來得非常直接。他上幼兒園的時候勇敢報名小海豚班,去學游泳,結果就被壞孩子推進了游泳池裡。」

白洋不自然地皺了下眉。他記得,唐譽不會游泳。

「後來他就對水產生了恐懼,沒有再學習游泳。等到大了一些,他又勇敢地報名了小明星班,在幼兒園參演了話劇,認真練口型,說台詞,去接觸他好奇的世界。等到他上了小學,參加了金話筒辯論隊,一年級時第一次上場……」

水生停頓了一下:「整場辯論,他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他說話慢,所以總是慢一拍。」

白洋的心又變成了一顆悠悠球,輕而易舉搖晃動盪。方才那個舌戰一切的唐譽,在首體大大殺四方的金牌四辯,在小時候居然是這樣?自己總是說他不懂運動員的世界,不懂那個逆流而上、爭強好勝的環境,原來他們是同一種人,都在不同的方面競技。

「等到辯論結束,所有的小孩子都怪他,推搡他,叫他不要再來。可等到下一次,唐譽提前練好了發言,爭取把每個字都咬清楚,還是義無反顧地上了台,試圖跟上大家的節奏。他沒有氣餒,他很用力地活著,不斷磨鍊他的缺陷,所以很多人都不拿他聽不到當一回事,他太像正常人了。」水生為他驕傲,也為他心酸,「後來在他三年級時,有幾個壞孩子拿了個超聲波的電子哨,吹了整整一天。」

白洋還沉浸在唐譽幼年時的勇敢里,強壓著暴怒:「你們唐家那麼有錢,為什麼會讓他和這種壞孩子一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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