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擁川喜歡用烏木沉香,鴿子喜歡茉莉花,衛琢總是噴消毒水味道的藏紅花,石頭和梁忞換來換去,偶爾還撿一瓶柔柔姐賞賜給他們的。沒有聽力卻習慣了氣味的唐譽進入首體大很不習慣,他覺得體育生都是汗味,都是咸。
他們比賽,他們流汗,他們對撞流血,還總是哈哈大笑,不屑一顧。
當唐譽第一次真正聞到白洋身上的氣味時,其實是檸檬的香氣。他一直以為白洋很喜歡噴,後來偶然間發現那是屈南的止汗劑,是兩個人太親密了,白洋總是順屈南的東西用!從此之後唐譽就不喜歡那個止汗劑的氣味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了無味的白洋。
就是這個白洋,就是這個沒有別人只有自己的白洋。
唐譽的鼻樑骨很高,鼻子的存在感異常強烈,所以壓在皮膚上硌得慌,有很明顯的壓力。白洋的兩隻手攤開,頭往下看,視線從胸肌到腹肌,一直看到唐譽驚人的眼睫毛,他都不知道唐譽在幹什麼?
哪有一上來就親人肚子的?
但是,管他呢,是唐譽就行。
喘息聲加劇,唐譽深深地迷戀在白洋的氣味里,他也不知道這屬於什麼味,更不懂得如何形容。他可能聞到的是白洋的血,白洋的肉,白洋的激素和白洋的荷爾蒙,反正只要是這個人的一切就可以了。
白洋的手落在他腦後,壓著他沒有卷的頭髮,今天唐譽實在沒有心情弄髮型,就這樣急急忙忙地來了。他等不及,他要看到他。
進了病房看到他忙忙碌碌的背景,唐譽才覺得自己好了。從萬里高空翩然著落,從虛無縹緲回到了現實人間。
熱氣成為了另外一種撫摸,在白洋的腹部留記號。唐譽像手術前的醫生,用呼吸丈量著不可預見的傷口,氧氣里寫滿了遺憾。隔著一層皮膚,他沒法鑽進去看看當年被人踢破裂的脾臟恢復成什麼樣,也不敢想白洋在那麼多天的極限體能訓練里有沒有再傷著它。
這裡傷,那裡傷,找一個運動員男朋友,就擁有了一個各方面磨損嚴重的人。怪不得他們把獎牌看得那麼重要。
唐譽的感官在白洋的撫摸里放大了幾十倍,白洋於他既是情緒的增幅器,也是一個黑洞。唐譽很怕做關於白洋的噩夢,他真怕那些慘烈的狀況在眼前重演,而現實又給自己一巴掌,告訴他,那些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你無權改變!
噩夢具象化,白洋並不強大。唐譽捏著他的側腰,觸碰他的骨頭,要把他這個人捏散在床單上,然後苛責他明知道身體受傷這麼多,為什麼還義無反顧在退役前增加訓練量?
你難道就不考慮考慮自己麼?你難道就不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麼?你難道……
就不知道考慮一下我麼?你讓我怎麼辦?
自私的人。唐譽狠狠地咬住那塊皮膚,要把白洋的生老病死都一口咬住。左腹部這一塊成為了他心靈上的禁區,唐譽大概永遠都贏不了屈南,也永遠贏不了北哥。他們擁有白洋的曾經,而自己要擁有白洋的以後。
「嘶……」白洋又一次被他咬疼了。
手機里,陳小奇還在說話,好像是察覺到這邊無人回應,所以不停地「喂喂餵」。白洋很想伸手夠一把,最起碼按個結束通話,但是他太縱容唐譽,也縱容了自己的內心。牙齒的尖銳和皮膚的柔軟混在一起,他暫時沒搞懂唐譽發什麼瘋,但他也快要瘋了。
過了幾秒,唐譽終於鬆開了那一塊,親吻在白洋的胸膛上盛開,順著肌肉紋理一路往上。唐譽哪裡都沒有繞過,刻意在鎖骨上多多停留,他的手還壓在白洋的左腹部,一直持續地往下壓,用輕柔有力的態度觸摸傷口。
唐譽無數次地看見屈南訓練結束把胳膊搭在白洋的肩膀上,手指往下一碰就碰到鎖骨。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兩個在場上肆無忌憚呢?唐譽要把這裡的一切都抹掉,然後換成自己的。
白洋不敢發出聲音,連喘氣聲都不敢太重。當唐譽親吻到他的嘴唇時他就張開嘴,把舌尖滑到他的嘴裡。嘴唇吸吮著唐譽的舌頭,白洋的頭不住往上抬,動情又投入地深深吻他,唐譽總是能在自己各方面的陳年傷口上灑糖,用他帶來的甜影響自己的心情。
太可惡了,自從唐譽第一次開始影響自己心情的時候,白洋就知道自己找了個添堵的人。
兩個人像兩顆頑石,哪裡都不合適,哪裡都磕磕絆絆,要用自己的稜角去磨對方的稜角。可是又鑽牛角尖似的一路往黑,一路走到被困境圍剿。白洋舔舐著唐譽的上唇,用盡全力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壓,手臂已經摟得不能再緊。
活逼該,別同情,他們的後路早就成了來時路,通往將來時。
白洋忍不住奉獻一切地親他,不止是嘴唇,還有下巴,顴骨,耳垂,鼻樑骨……他一直不知道自己那麼喜歡親熱和接吻,但是唐譽就是他的性.癮。他的手揉著那頭烏黑濃密的長髮,生活總是給他開空頭支票,可是又給了他一張眷顧的彩票。
而這張彩票,在他還不知道何為命運的時候,就已經兌換過了,變成了金慈寺的小豬鈴鐺。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