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要來了。唐譽儘量目不斜視,但如果太目不斜視了又顯得他非常沒有禮貌。這是他的家教不允許的,說話最起碼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但他又怕自己看了,晚上那人就要挖他眼睛。
「什麼事?」唐譽只能低著頭側過去,趁著白洋舞動瞬間趕緊和余婉君解釋清楚。
余婉君也低下頭,無論是姣好的面容還是修長的後頸,都讓她像一隻野心勃勃的黑天鵝,大膽出擊又性感熱烈。「其實,我第一次注意到唐組長的時候,是在你剛到公司那天。那一天,我相信不止我一個女人對唐組長的到來表示驚喜。」
「謝謝,謝謝你。」唐譽想了想自己那天穿了什麼。討厭,就是為了製造重逢的重量感,那天還特意打扮了一下,都怪白洋。
「但當時……」余婉君又話鋒一轉,「我並沒有想過,接下來發展什麼事情。畢竟你搶了我們白組長的位置和辦公室,又和他不合。所以我對你一直抱有敵意,這杯酒,算是我的道歉。」
語畢,余婉君大大方方將紅酒一飲而盡。
「不客氣,不客氣。」唐譽舉起自己的白開水,也一飲而盡。婉君你還是對我保持敵意吧。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歸國鑲邊,真的,這種人在拍行太多了,我見過不少。」余婉君的臉微微泛紅,「虛有其表,敗絮其中。起初我認為你也是,但是後來你舉辦了那場發布會,不光是幫助藝術村的無業畫家,相當於整頓了病態的藏圈,我對你刮目相看。」
話音剛落,舞池裡的音樂被杜開安換成了迪斯科版本的《問》,當那一抹身影側肩閃過,唐譽就聽不到余婉君的話了,沒有一個字能進入他的助聽器。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于越陷越深……」
杜開安的品味算不上高,但這首曲子很適合當下的氛圍。他沉醉其中,搖頭晃腦,兩隻手高高舉起,為4000萬的落槌而興奮。
白洋像一抹清冷又孤高的靈魂,儘管在舞池裡散發著風情,可是每一個細微的晃動都寫滿了「別惹我」。他並沒有看著唐譽,可每個毛孔都在散發著「看我」的氣息,點燃了舞池的風采。他的動作幅度不大,旁邊的杜開安像個快樂的不倒翁,白洋像一個沉迷在劇本里的迷路者。
「誰讓你心動,誰讓你心痛,誰會讓你偶爾想要擁他在懷中……」
唐譽捕捉到每一個音符和旋律的畫外音,西褲襯得白洋的雙腿很長,看不出輪廓的小腿讓人想要一探究竟。他的腰並不軟,扭起來也不像專業的舞者,但整個身型和腰身太過精彩,每一條肌肉好像都知道它練得很不錯。
真的,每一條肌肉都美而自知。他們變成了一個白洋的合體,爭著、吵著要突破那一層襯衫,撐破那一條皮帶,逃離H型肩帶的捆綁。
白洋的身體到了這時候才發生精妙的偏轉,留給唐譽45度角,寫滿了獨白。還剩下幾口啤酒的水晶杯被他抬到嘴邊,白洋笑著喝了一口,用力地咽下去。
男人下面特別用力,只有自己知道。
但男人上面特別用力,所有人都會看出喉結的上下浮動。
「我覺得你特別有正義感。這點……難能可貴。」余婉君說,她曾經以為自己是純視覺動物,要好看才能動心,原來比外形更重要的是魄力和責任。
唐譽微微點點頭,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襯衫收於領帶,勒出從不折斷的硬腰。唐譽仿佛感受到了撫摸的痕跡,他的手掌壓在白洋的腰窩上,感受他凹陷的背溝。白洋總說他的後背好看,皮膚細膩摸不夠,其實唐譽反而覺得白洋不細膩不白皙不完美的後背才性感。
在他後腰上,還有一塊微微凸起的骨頭。那是他上大學之前練出的關節突出,發生了增生。
增生……多麼可怕的詞,可是又硌著唐譽的心。
白洋順勢繼續抬手,似乎要把酒水一飲而盡,然而就差最後兩口的時候,杜開安不小心撞到了他。他的手指沒拿穩,酒水順著下巴流到了身上,全部傾瀉在胸口。原本不透明的白襯衫立即變成了半透明,服服帖帖地包裹著他的胸肌。
「所以……唐組長,我想問問你,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余婉君終於說了。如果唐譽沒有,那麼她才有機會追求。
「我?」唐譽如夢初醒,思路都在那杯酒水裡,他也成為了酒精,「我什麼?」
「有沒有女朋友?我知道你經常說『智者不入愛河』,但感情是非理智的。」余婉君等待著答案。
唐譽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擦著白開水的杯子:「我不交女朋友。」
「啊?」余婉君看過來,眼裡的旖旎沒了,酒水的曖昧也沒了,目光頓時清醒。
唐譽笑了笑。
余婉君心裡咯噔,試探性地問:「那……你是會搶男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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