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習慣的方式,他只能用哭告訴外界,他不舒服了,哪裡難受。到現在也是,唐譽好似在水生面前發生了一場退化,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我只是,我只是。」唐譽用力地擦著眼淚,「愛一個人真的很難,有的時候我也覺得很累。可是我不想分開,我願意累,也不想和他變成陌生人。」
很多人都這樣勸,勸唐譽就這樣放手吧,不合適。可是唐譽只要稍稍想像一下,從此和白洋互不聯繫,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也視如無物,他真的受不了。他不願意從此之後只能從別人的口中聽白洋的名字,了解白洋的動向和消息。
在別人問起來的時候,他沒法說出「我和他不太熟」。
「好了,好了。」水生就猜肯定是感情的問題,順著唐譽的後背安撫。他是過來人,也理解,所以先讓唐譽哭一哭。
這一場落淚憋了好久,唐譽無從計算倒計時的年限。他只知道上大學時白洋就總這樣,不止是屈南,白洋和體院的兄弟們談論事情,會習慣性把自己排在外面,因為自己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可是唐譽也能感覺到白洋對自己的愛不假,除了訓練,白洋把所有的生活和剩餘時間都給了他。
但是這不夠啊。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水生心疼地問,「是不是……吵架了?」
「嗯。」唐譽哽咽。
「唉,感情的事……其實都是當局者迷,我們也沒法插手。不管你做任何決定,家裡都支持你。但是你們不能只吵架,還要吵出一個解決的方法來,這樣才能走更遠。」水生又給他塞紙巾,「白洋那孩子,我覺得他人不壞。他要是只圖你的家庭條件就不會吵架了,有什麼話你們好好說。」
「嗯。」唐譽擦擦鼻子。
「那……周末,咱家和楊家的飯局,還訂嗎?」水生原本都要發請帖了,小寶說要當面說清楚那年的指腹為婚。兩家人都去,還包括唐譽的那些好朋友。
「訂,到時候我會去。」唐譽抹了下眼睛,當然要去,他和白洋只是冷靜,又不是冷戰。
另外一邊,譚玉宸始終跟著忙前忙後。白暉是仇殺案的被害人,白洋作為直系親屬,第一時間回到派出所做筆錄,一錄就錄了兩三個小時。起初譚玉宸還沒覺得什麼,等到下午快要落日時,白洋從派出所出來,他才驚愕。
白洋在局子裡讓人打了啊?屈打成招了啊?
「嘶……」白洋摸了摸紅腫的嘴角,嘴角裂了一道傷口,已經結痂。剛才在公安局的儀容儀表全身鏡前他就注意到了,這張臉像是從樓梯滾了20層。
眉骨一處淤青,鼻樑骨腫起來,顴骨擦傷。整張臉紅紅藍藍紫紫,做筆錄的警察還以為他讓嚴昊給打了。
「你……咋回事啊?」譚玉宸連忙摸電話,「誰打的?你等著,我給你約個驗傷!」
「沒事沒事。」白洋按下他蠢蠢欲動的手,驗出是你家少爺打的你就老實了。
「怎麼沒事啊?」譚玉宸摸了下他的眉骨,「疼不疼?」
「知道我疼你還摸?」白洋笑了笑,「有煙嗎?」
譚玉宸拿出煙盒磕了兩根,兩人在公安局外抽了一會兒。等到煙抽完,白洋說:「你先回去吧,我這邊自己能行?」
「不行不行,我陪你一會兒。他們要是逼供你就說啊,咱們有的是人,不怕。」譚玉宸怎麼能放心。白洋轟不走他,沒轍,只好帶著譚玉宸去醫院,白暉的屍體目前是證據,他無權處理,所以先去看看王笑凡。
肋骨斷了兩根,已經睡著了。白洋買了些她平時愛吃的東西,剛準備給她請護工,護士長告訴他,陪著病人來的年輕人已經請好了,還衝了飯卡。
是陶文昌。白洋吸了吸鼻子,自己這些兄弟真是沒話說。
妹妹昏昏沉沉地睡,白洋也不能帶著譚玉宸一直等,只好先走。譚玉宸把他送回現代城才算任務結束,白洋再次回到空無一人的家,居然不適應了。
人一旦靜下來,發生過的事情就會春筍般往外竄。嚴昊的臉、白暉的臉不斷閃回,還有唐譽質問的目光。
白洋先去洗了手,硬生生地拔掉了翻掉的指甲,疼痛讓他清醒,也讓他有點沉迷。
嗡嗡嗡,嗡嗡嗡,就在這時,丟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
哦,對了,還沒問問屈南怎麼樣了。白洋把這事忘記了,拿起手機一瞧。可是緊跟著臉色大變,來不及找個創口貼,直接奪門而出。
他沒開車,打了車趕往目的地,就是屈南和陳雙在外面同居的出租房。到了樓下白洋三步並作兩步往前奔,還沒站穩就開始敲門。幾聲敲門響過,門打開,屈南站在裡面。
沉默的他看著白洋。
白洋氣喘吁吁:「北哥。」
「誰打你了?」雖然還是屈南開口,可是聲音低沉,像變了個人。
「北哥!」白洋顧不上解釋,一把抱住了「屈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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