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譽將他們看了又看,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小題大做。他只是無意間看見了白洋,又沒有非要如何,現在鬧得勞師動眾,直接堵住了白洋的門。他再次笑了笑,走到白洋面前,對著屈向北點了下腦袋:「北哥好。」
屈向北大多數時候是沉默的,但有時候這沉默藏著驚心動魄。他剛剛勉強接受了白洋的失語症,結果唐譽就上門了,怎麼還出現了幻覺?
能夠引起幻覺的情況有很多種,可輕可重,有病理性也有心理性,發病原因也十分複雜……屈向北從未想過唐譽會出這種問題,這震撼遠超於白洋忘記了量詞。
白洋他從小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壓力,白暉的死給了他最後一擊,而他和唐譽最後一次爭吵可能就是催化劑,加速了白洋的問題。可唐譽呢?唐譽萬萬不該吧?
「早上好。」屈向北看著他被雨淋濕的發尾,捉摸不透。現在屈向北的心情和昨晚的白洋有了相似之處,他們都以為這段戀情最大的門檻兒是身份之差,是家庭磨難,會有唐譽的家人和朋友跳出來阻止,逼迫他們給這段愛情畫上句號。
然而這一切都沒發生。開明的家人,和諧的氛圍,團結的髮小……唐家雖然身在高處,卻沒有低看別人的姿態。可以說他們所有的困境都走過去了,卻在最該平靜、最該幸福的時刻爆發了最大的危機。
「你們是不是剛剛睡醒啊?」唐譽握住了白洋的手,只是一夜沒見,他就迫不及待,「我就知道北哥一定陪你住了。」
白洋還在刺痛,他曾經被唐譽刺痛了很多年,然而最大的刺痛戛然而止後是密密麻麻的心酸。「你……你怎麼就看見我了?你說清楚。」
「我能不能進屋說啊?外頭好冷。」唐譽不好意思說樓道有些髒亂差,他愛乾淨。
「對,讓他們進來再說吧。」屈向北替白洋答應了,讓這麼多大高個兒堵著門也不像話。本身白暉和張憐雲就是老街坊眼裡的異類,他們的胡編亂造會越傳越離譜,到時候別再說白洋被債主找上門。
唐譽倒是高興了,仿佛這小破屋子是他的地盤,拉著白洋就往裡走。白洋沒騙他,好小好小的地方,連一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廚房門還沒了,掛著最廉價的那種塑料假水晶吊鏈當作帘子,一眼就能看到灶台和小窗戶。
小窗戶上還有一個換氣扇,因為沒有抽油煙機。
「還好嘛,沒有你說得那麼不好,要是裝修裝修一定很。」唐譽又去臥室看了一圈。白洋趁機一把抓住了老六,失魂落魄地問:「你們怎麼帶他來這裡?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唉,是愛茉阿姨吩咐,她嚇壞了。」譚玉宸也嚇壞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出幻覺了?
「嚇壞了也不能讓他來這裡,這裡條件太差。」白洋一想到唐譽帶人浩浩蕩蕩地爬樓梯,眉梢就急得抽動,「看醫生了嗎?」
「愛茉阿姨說回家就聯繫家庭醫生,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提前準備一下,跟著唐譽回家吧。」譚玉宸不敢想要是嚴重了該怎麼辦,現在也是瞞著家裡的老人呢,「少爺既然只看到你的幻覺,就說明你在他心裡特別重要,就當是為了救救他……」
「如果這樣,我肯定可以啊。」昨晚還猶豫,現在白洋毫不猶豫,「但是……他怎麼就……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譚玉宸搖了搖頭,他不敢說。而且這事也不是他能說的,他就是個保鏢。
屈向北先去廚房燒了熱水,給坐滿客廳的保鏢們倒水。他時時刻刻看著唐譽,生怕他有異常行為。不一會兒,屈向北就發現唐譽的動作停下了,他連忙叫了下白洋。
正準備審問老六的白洋三兩步跑到陽台上,不顧一切地抓住他的手:「你幹什麼呢?」
「啊?我只是看看樓下。」唐譽的眼神再次以不明所以的狀態凝固在白洋的臉上,「你們為什麼都這麼緊張?」
他真的不太明白,但是又不願意讓身邊人難過著急,所以唐譽往後退了一步:「你吃飯了麼?」
白洋動動嘴唇,他多希望唐譽還和從前一樣,有事沒事和他吵吵架。他懷疑自己已經被水生洗腦了,最起碼受到了水生大腦波動的干擾。水生說他看著唐譽有時候就想哭,現在他看著唐譽,鼻樑骨蹭地發酸。
「你……你到底怎麼了?你和我好好說,別嚇唬我。」白洋才發現失語症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我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吧。壹唐的事情一直都很忙,最近我和一位談女士還在溝通基金會的細節。」唐譽摸了下白洋消瘦的面頰,短短這麼幾天白洋又瘦了。
「你幹嘛這麼大壓力啊?沒有人逼著你完成多大的事業,你好好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白洋這一著急,居然卡了殼。
沒事,慢慢來,白洋活動了一下舌頭,重新定位說話的位置。只是他的聲音被阻斷了,聲帶明明沒問題,聲音止步在牙齒上,說不出來。
「你別急,我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少,只要你陪我好好補幾天的覺就好了。」唐譽看他著急,連忙抱住他拍一拍。好奇怪啊,白洋在身邊的時候,他就看不到其他的白洋了。
正版和贗品的區別可太大了。這才是他的羊。
唐家已經亂了一些人,但唐弈戈還要穩住局面。姐姐臉色一直不佳,他也坐不住了,時不時看看手錶:「星海,醫生什麼時候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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