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譽這小子,真的有點兒邪門!
連殺他都那麼難!
又一拳砸下去,唐譽的臉又被打歪,但冥冥當中就像有一股力量,扶著他,板正了他的臉,連坐姿都嚴絲合縫地卡在椅子上,連上半身都沒能打彎。儘管血跡斑斑,卻又乾乾淨淨。
再過一會兒,太爺爺就要來接自己了。
唐譽看著陳念國,欣賞他的氣急敗壞,你休想毀掉我家。
陳念國打得呼哧帶喘,他確實老了,體力已經嚴重不足。他沒能看到唐禹的痛哭流涕和跪下求饒,這輩子都不會滿足。坐下後,陳念國揉著打酸的拳頭,忽然間笑了出來。
「想不到,想不到,最後我拉的墊背鬼居然是你……水生,唐堯,你爸爸,你媽媽,我都沒碰上。但是沒關係,殺了你,他們也就活得差不多了。」陳念國一把揪住唐譽的頭髮,「呸!我不甘心啊,你明明是你家最沒用的一個!我兒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做了好大的跨國貿易!」
唐譽的牙周只剩下鈍痛,但他還是清了清嗓子,爭取最為清晰的發音。「你兒子……像我這麼大的時候……不是都死了麼?」
陳念國抬手就是一巴掌。
唐譽將打偏的臉轉回來,眼前怎麼這麼多的白洋?走來走去,看得他眼睛都花了。他像數綿羊那樣數著白洋的數量,但又發現自己已經數不清楚。
但有些事情,他就算意識不清也不會忘記。
「我確實……是我家最沒用的一個人,但是你不知道我名字的意義。」唐譽連眼睫毛上都掛著血珠,搖搖欲墜,一眨眼就落到褲子上。
「我媽媽家,取名三個字。我爸爸家,取名兩個字。我的名字是姥姥和爺爺一起取的,哪怕我一事無成,爺爺說我也是家裡的榮譽,永不會改。」唐譽越說話,身板越直,「譽字拆開,是『興言』,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也叫做『唐興言』?」
「興為旺盛,言為開口,我生下來……就聽不見,姥姥早就想好這個名字,希望我長大之後……能夠流利地說話,不要被耳朵影響。」唐譽含著一口血,笑得燦爛,「再有,興字的甲骨文……是四手托圓盤,同心協力才能舉起。我就是那個圓盤,憑舉家之力托舉,長輩早就把愛藏在我的名字里,太爺爺還為我敲鐘祈福。你兒子有什麼?」
「如果我出事,家族裡的每個人,都會想辦法救我。這就是……我和你兒子不一樣的地方,明白了麼?」
說完之後,唐譽淡淡地轉了過去,準備迎接下一輪暴風驟雨。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
快到9點鐘,可白洋不喜歡窗外的藍天。他曾經很喜歡好天氣,好天氣意味著很多,可以好好訓練,可以舒服地吹吹風,現在唐譽找不到,憑什麼還有好天氣?
「水先生,請您過來一下。」談判專家不得已才驚動水生。
水生到了面前,話已經脫口而出:「不管做什麼事,我們都配合。」
「現在有一個非常棘手的事……我們推測人質已經失去了求生欲,這才是最關鍵的。」談判專家是來求證,「在我們處理過的綁架案件里,這種狀況最為危險,我們可以通過談判技巧讓綁匪冷靜,但最能刺激綁匪的人,往往都是人質。」
「一旦人質開始刺激綁匪,我們再多工作都是無用功。我們得想法設法激活人質的求生欲……」
不等談判專家說完,水生的手機古怪地「叮咚」一聲。
這個聲音水生再熟悉不過,是安保系統里的發件音,但是現在怎麼回事?他看向譚刀,譚刀心領神會,去一旁拎著水生的電腦包過來。開機之後水生進入了公司系統,點開內部收件箱,發現了一封很奇怪的新郵件。
是內部發給自己的。
誰幹的?水生點開新郵件,第一行就讓他淚流滿面。
[我是小寶吖。]
「是唐譽發的。」水生偏頭痛哭,唐譽上幼兒園之前,總是記不住他自己的名字,還以為他就是叫小寶。上幼兒園第一天,老師讓孩子們在作業本上寫名字,唐譽就寫了「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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