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哪位?」湛天宇站起來去接電話。
「我!譚玉宸!」譚玉宸一肚子氣。
「誰?」湛天宇怔住了。
「你別管我是誰!反正老子是譚玉宸!我跟你說,我家少爺現在讓你到隔壁桌敬兩杯白的,趕緊去,聽見沒有?」譚玉宸和他說話都晦氣,小兔崽子你再擺譜兒我讓我哥過去揍你!
「你家少爺?你家誰啊?」湛天宇半知半解雲裡霧裡,這誰啊!口氣這麼大?還想命令自己去敬酒?沒門兒!
隔壁桌上,水生像帶著當初20歲初出茅廬的自己一樣,按部就班地介紹著:「湛家以後也會打交道,湛震天現在不放權,家裡還是他說了算。他第一任妻子去世,守孝3年之後才娶第二個,湛天宇就是第二任的兒子。上頭還有一個大哥,已經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白洋點點頭,看來這些家族多多少少都有明爭暗鬥的事,唐家算是太乾淨了。
「湛天宇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後有機會帶你認識湛天翔,他大哥才是正經繼承人。」水生給白洋夾了一塊馬蹄,「嘗嘗,菜不錯。就當咱們來吃飯的。」
白洋一直沒動筷,主要是真沒胃口。唐譽今早狀況不好,他一口都吃不下去,心思根本不在飯局上。這時一隻手落在他肩膀上,白洋忍住先給後頭那人來一個下意識背摔的本能,回身瞧了一眼。
「剛才太忙了,沒顧得上你們這一桌,算我的。」湛天宇端著酒杯過來,一把拿起白洋面前的分酒器。
他不能去動水生的分酒器,低輩分就是低一輩。但只有喝了白洋桌上的才算他賠罪,這是規矩。分酒器在他的酒杯上傾斜,湛天宇先敬水生:「水叔,剛才是我太忙,您別和小輩一般見識。」
「這話說得……」太對了啊,水生站起來碰杯,「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忙你的。」
這就是動了氣,不然會直接說「沒關係」,但水生話里話外還是給台階了。湛天宇將杯子放低,幾乎是在水生酒杯的杯底碰了下。
水生原本這杯酒都不想喝,但看在這個明顯放低的碰杯,算了,給小孩兒一個面子。
第一杯湛天宇一飲而盡,轉而又續滿,對著白洋笑意盈盈:「以後有什麼事咱們直接溝通,都是自家兄弟。」
白洋自然不信他的誠意,但該做的細節一樣不差,點頭,微笑,平行碰杯,兩人一飲而盡,直接喝白的。在這種地方,白酒高於紅酒,紅酒高於啤酒,啤酒高於飲料。
但最高的,白洋發現湛震天和別人喝的其實是茶。
喝完這兩杯,湛天宇也沒有久留,白洋疑惑地看向水生,水生卻毫不意外地搖搖頭:「有時候,很多改變都在瞬息之間,別人衡量你,你也可以衡量他們。坐吧。」
白洋聽從吩咐坐下,眼前的盤子很快被水生夾過來的菜塞滿了,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往肚子裡塞。
等宴會結束已經是下午3點,不管是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觥籌交錯已經結束了。白洋跟著水生一起來,當然也是跟著他走,只是他一直沒想明白湛天宇為什麼突然間改變看法,找自己敬酒來了?
等到宴會廳的正門一開,所有人都看出不一樣的變化,和他們進入會場時差別巨大。
兩排高大的站立式花籃從一樓簽到處一直頂到二樓宴會廳的門口,以大紅牡丹、富貴子和蝴蝶蘭為主,火鶴為輔。金色的籃尾裙邊寬大波瀾,從花籃腰部一直裹到地面,看不到支撐的三腳架。
每個花籃上都有祝賀詞,無一例外全是——恭祝財源滾滾,生意興隆。唐譽賀。
花籃不算什麼,排場也不算什麼,祝賀詞更是排不上。最大的含金量在後頭,就是「唐譽賀」這3個字。誰都知道唐譽從來不摻和這種局面,唯一能讓他大刀闊斧出手的理由也不是結交湛天宇。
他只是為了給白洋做排場。他太知道社會規矩怎麼玩得轉。當年他親眼看著二大爺怎麼給二大媽鋪路,如今他也學成一二,哪怕他身在病榻,動不了身。
此時此刻唐譽還在吸氧,看著老六發回來的照片,笑容里塞滿了虛弱和疲憊。圈子裡有點什麼事,其實瞞不住太多人,湛天宇私下養了個小明星,唐譽早就聽人說過。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他肯定不希望這件事在他得到父親湛震天肯定的這天捅破。唐譽像個背後的家,走一步看一步,算著宴會廳會發生的意外,操縱著他能利用的關係。
玉宸動作倒是快,3個小時,夠他把花籃買好。沒關係,哪怕我不在場,也不會讓你再任人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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