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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嗎?」

背後的人冷不丁淡聲開口,嗓音沉慢,咬字清晰,聽起來別有一番意味。

許是她自己心虛,宛如驚弓之鳥,所以此刻不管賀紳說什麼、做什麼,她都容易戰戰兢兢。

朱伊伊正欲拒絕,耳邊突然傳來布料摩擦聲,下一瞬,另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腰間。

手掌摸過腰線,激起一陣顫意。

朱伊伊肩膀一抖,要躲,手腕猝不及防被男人捉住,攥緊,無法掙脫。

賀紳在她頸後,溫吞道:「我幫你。」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繞著滑膩絲帶,左擰兩圈,再往右纏繞一圈,像一簌雪花砸落冰面,啪,四散開來。

兩條絲帶輕飄飄地滑落在地,朱伊伊的心也隨之落下,重重地、徹底地砸在地面。

解開了。

她反手就摸上小腹,微微敞開一點外套,裡面的連衣裙重回最初的寬鬆模樣。

朱伊伊卻不敢當面鬆一口氣,憋著,使勁往回憋,轉身,對背後的賀紳牽出一個禮貌矜持的笑:「……謝、謝謝賀總。」

賀紳左手扶了扶鼻骨架著的鏡框,微微掀開眼皮,看她,定定道:「沒關係。」

朱伊伊收回目光,問經理能不能換一件長裙款式,經理欣然答應,讓朱伊伊跟她去另一處。

她泰然自若地跟過去。

只有朱伊伊自己知道,她每走一步,腳都好像走在鬆軟的棉花上,虛浮綿軟。

等離開賀紳漫不經心又時刻緊鎖的視線時,朱伊伊才狠狠地鬆一口氣,倒在牆壁上,背脊貼著牆,牆壁的寒意侵肌也沒躲,只當是盥洗池的一捧冷水洗臉,清醒大腦。

現下獨自一個人,她終於有空間鎮靜下來,思索剛才發生的事情。

從頭到尾一點點回溯。

最後的結論是,除了絲帶束腰,從頭到尾她都沒露出過什麼破綻。

賀紳是不會知道的。

只要她不告訴他,就是一輩子,他都不會知道。

朱伊伊輕撫著小腹,自言自語:「寶,你ba……你那誰真有些可怕。」

說完,手僵住,連她自己都愣了下。

可怕,什麼時候竟然用可怕這種詞語來形容賀紳了?

以前在她這,他都是斯文,紳士,君子風範的代表,再不濟也就床上顛鸞倒鳳做狠了,他壓腿狠送時,她才罵他一句。

可現在她竟說他可怕。

是什麼時候悄然變化的呢,是她變了——

還是他變了?

-

最後,經理換了一款毛衣裙,版型偏正,不刻意凹顯身材。

走前,還給朱伊伊配了一款冬季斜挎包,鏈條不是金屬的,有毛絨,握在手心暖烘烘。

朱伊伊換上高奢冬裝,又從外面加了一層自己的針織開衫,兩手緊緊攏緊布料,把自己裹得一絲不漏。

出了店,她魂不守舍地跟在賀紳背後,一不留神,前面人一停,她直直撞了上去,鼻樑一酸。朱伊伊捂著鼻子往後躲,「唔」了聲,鼻骨內的一根筋好似連著淚腺,鼻子酸,眼睛也酸的冒淚花。

這人幹嘛呀。

煩死啦。

賀紳感應到脊背遭受的撞擊,回首,作勢要替她看看:「疼了?」

朱伊伊揉著鼻子,恨不得一步挪十米遠,板著臉命令:「你站那,別動。」

賀紳:「……」

「行頭買完了,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見人呢,我好計劃一下什麼時候下班。」朱伊伊捂著臉,說話悶悶的,她把見賀達榮當成一個任務,公事公辦,講究程序。

可依稀記得,她第一次在視頻里得知對面是賀紳的舅舅,是心上人的家長時,眼眸耀如星河。掛斷視頻後,她還小聲追問賀紳,她晚上穿睡衣的樣子是不是很不得體,很不端莊,他舅舅看見了會不會介意,為此,一個晚上興奮得沒睡著。

如今再看,眼底如雪水安安淌過,無甚波瀾。

賀紳聲線沉沉:「明天上午舅舅抵達京城,待他修整好,我來接你。」

「大概什麼時候?」

「下午三點左右。」

「可以,來的時候提前打個電話通知一下,我避開我媽。」

車勻速行駛著。

零下的溫度,冷霧打在車窗,沒一會兒就結了一層薄冰,像晶瑩剔透的水晶。內部漸漸覆蓋一層朦朧水汽,朱伊伊伸出一根指頭悄悄地劃拉一下。

她小時候就這樣,十幾年前,宣州老家的農村玻璃還是綠色的、厚厚的,一到冬天室內就蒙上一層小水珠,小小的朱伊伊踮起腳,伸出軟乎乎的小手,在玻璃窗畫個笑臉。外面用玉米餵雞的外公一下子撲過來,做鬼臉嚇唬她:「嘛貓,嘛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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